“太太还在,很不喜欢我们母女,眼睛从不正面看我,我也学会不去看他们脸色,老是低着头”
志厚点头,这是没办法中的好办法。
“我没有特长,不十分会读书,也不懂做事,在十五岁那年,发生一件大事:任家出门到日本旅行,飞机失事,四口全体罹难,他们一家从此烟飞灰灭。”
“阿。”
“那次空难,报章记载得十分详尽。一百八十多名乘客,只得七人生还。”
“家里只剩你们母女?”
“是,经过一年多办理法律上手续,遗产终于交到我手上:一门生意,若干不动产,及一些现款。”
志厚静静聆听。
“家母高兴得无故独坐也会微微笑,她与我搬进红棉路这幢公寓来住,重新装修,布置得十分庸俗华丽。”
难怪。
“但是,渐渐她的微笑发出声响,时时嘿地一声,一两年之后,变成吓吓吓哄哄哄,十分可怕。”
志厚觉得听着都难过,不要说是身历其境了。
“太太的首饰,因放在与丈夫联名的保险箱里,也到了家母手中,任氏没有其他亲人,家母独享任氏遗产,她肆意,花费,抒泄多年郁气,然后,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她把恶耗告诉我,她说:‘南施,医生说我的病拖不过冬天,你要当家了。’”
“什么病?”
“同理诗一模一样的症候。”
“啊,隔代遗传。”
“家母不久辞世,我很想有一个家,一年后结婚,其余的事,你可猜到一二。”
志厚点点头。
任南施忽然笑了,“可是生活一向不成问题,也不能太抱怨了,你说是不是。”
志厚说:“英女皇伊莉沙伯一世也孑然一人,你比她好,你有理诗。”
她笑,“周先生真会说话。”
“你叫我志厚好了。”
“那不可以,免得人家以为我不安本分。”
志厚说“你一直提着人家,我却看不见有什么人关心你的生活,不如不去理那些人家。”
“志厚,你真潇洒。”
“在你眼中,我好像有数不尽的好处。”
任南施微笑。
“我要上班了。”
他差些迟到。
御木玛丽站在他房里看风景。
鲜红色套装,鲜红色嘴唇。
她转过头来,一笑说“周君,你早。”
罗承坚说:“志厚过来读一读合约。”
合约上只短短几句,志厚大笔一挥。
御木玛丽忽然问:“周君最喜欢世上哪一个城市?”
“我家。”
“如果必须选择呢?”
志厚想一想,“英国湖区国家公园。”
“周君,我随时可以安排你去该处度假一个月。”
志厚以为她公开调笑,凝视她褐色的大眼。
罗承坚在一旁咳嗽一声。
“周君,我派两名助手给你,请为我们设计一个新品种游戏程序。”
原来如此,大家都松口气。
“考虑一下。”
她放下礼物离去。
拆开重重考究的包装纸,原来是一尊达路摩,这圆圆似不倒翁般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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