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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着可以在酒吧干上几年，基础工资加上小费，一年差不多能攒上十万，凑上几十万，就能给家里填个车，等到再攒些钱，就辞了工作，去当个体户也好，去换个正经工作也好，怎么着都是条出路。

把未来十年的规划做了个粗纲，我溜达出门去菜市场接我妈了，老太太说是买牛肉，肯定要再填些杂七杂八的，五十岁虽然不算老，可也不年轻了，我可不放心她一人拎着一堆东西回来。

第二天晚上我到了酒吧，经理给我了三套新衣服，我摸了下料子，说，这料子真不错。

经理说，两千块钱一套，按照你尺码做的，下血本了。

我说，不是每一个正式员工，都有这个的吧。

他说，总觉得你不该在这里工作，感觉自己像古代逼良为娼的内什么一样，所以对你好点。

我说，谢谢经理，我肯定好好干活，您放心。

我的工资多了，活却轻松了不少，只管五个包厢，里面也不常来人，主要任务依然是递单子，递酒水，递水果，见识了不少有钱人的新鲜玩法，哦，偶尔还能在包厢里碰见几个大明星。

我秉承着我是一个哑巴我是一个笼子的风格，从不多嘴一句话，连眼神都控制得很好，不乱瞄，渐渐的，熟客指明要去我负责的包厢，有的人慕名前来，专门把我叫房间里看着，然后各种乱七八糟地玩，一边玩还一边指着我，说，你看他，眼神都不带变的。

一般这种情况我还挺喜欢的，因为事后，款爷们总会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直接拍桌子上让我拿走，说是玩得尽兴，赏给我喝酒的，我一般会很有礼貌地说声谢谢，拿了钱，转身出门，还贴心地替人关上包厢门。

我一般干两天歇一天，歇的那天就带我妈出去溜达玩，手上的钱宽裕了，我就经常拿几百块兑换成零钱，揣我妈兜里，她有一个习惯，看见乞讨的卖惨的就走不动道，过往我一般拉着她离开，然后她一边被我拉着一边往回看，现在好了，她自己兜里有足够的零钱，想怎么给，就怎么给。

7.

再次遇见甄锋，是在一个加班日。

那天本来是我休息的日子，我正在看我妈跳广场舞，电话就嗡嗡嗡地响起来了。

我接了电话，经理让我赶紧过来，补个缺。

我就说，今儿不是小李的班么。

经理说，小李昨天去赚外快，差点没被人弄死在床上，现在在医院急救呢。

小李是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经理说的赚外快，就是陪客人出去睡了。灰色地带就是这点不好，天天接触钱权交易，道德底线就会压得很低，刚开始看见小姐出来卖，会觉得很鄙夷，但之后发现睡一觉能赚那么多钱，自己累死累活就内丁点工资，就会心理不平衡，然后就是嫉妒和羡慕，到最后，开始犹豫不决，觉着，要不自己也试试看，捞一把就脱身，抱着这种思想，下海了人，基本没可能再重新上岸，小李从一个傻白甜的小姑娘到敢于跟客人去尝试性虐游戏，被整得进加护病房，也不过三个月。

期间，不是没有人劝过小李，让她守住底线，我对此一直冷眼旁观，连经理都说，萧洒，你的心比我都硬。我不是心硬，而是知道，有些路，不是别人拉，就能把人拉回来的，卖力劝的不可能，我也不可能。

我进了广场舞大军，找到了我妈，跟我妈说，公司有急事，我得上班去了，她就很难过地看着我。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睁开眼睛我就到家，每天要睡觉的时候，我就出门，习惯了隔两天她大儿子就会陪着她整整一天，一下子打乱了节奏，她有些不适应，但她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票，塞到了我上衣兜里。

她说，儿砸，路上买点好吃的，晚上加班太辛苦了。

我没说我兜里还有钱，我说，好，谢谢母上大人赏零花钱。

我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有一包厢的人进去了五分钟，我边整理领结边埋怨经理。

我说，您老好歹安排个人，不行自己上去先点单啊，我这迟到了有十分钟，进去肯定闹不痛快，万一整个工伤出来，您可记得给我带薪养伤。

一般这时候经理会骂我句贫嘴，但这回他一声不吭听着我说话，我就知道事儿不太好。

但没办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我拿着单子推开了门，正对面的人哟了一声。

我抬头一瞅，果然是甄锋内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