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和张木声一起吃饭,我本来是要采访一位校工,然后,不小心碰到了张木声,他拉着我坐在那儿我一开始没看到你——”陶安安比划着解释,眼神笃定。
“和我有什么关系?”苏阮阮扬起下巴,“去吧,没事。”
“……”陶安安也平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太过不稳重了。现在的苏阮阮和她还不是情侣关系,她如此解释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的事情,这样想着,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还是挡在她眼前,没有往后闪躲的心思。
“你挡着我做什么?”苏阮阮盛气凌人。
“……我——”
“行了,过来。”苏阮阮瞥了一眼,远处的张木声似乎往这边观望过来,于是她攥了陶安安的手腕,大家推推搡搡到楼下去,三楼的人还少些,最清净的是没有张木声。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苏阮阮好像不良少年威胁少女似的,瞪圆了眼睛,“我下次再见到就不管你了。”
“好。”
“我有话要对你说。”苏阮阮松开她,“不过现在不好说,下午你等我一下,你下午没课,我应该在活动中心,要是不在你等我一下,你有其他的安排吗?”
“没有。”她想她得搁置一下。
“哦对,你去的时候我得麻烦你一件事情。”苏阮阮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写主持词?”她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自己失言,抿了唇,没说话。
“……你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给你这个事情……对,就是这个事情……我可能不在,出去办个事,你找曹冬,曹冬负责这个事情。”苏阮阮略微瞪了瞪眼睛,觉得知我者莫若陶安安也,顿了两秒给自己思考回旋的余地,“如果你有别的事情,就——”
“没事我去。”
“……好,千万记得离张木声远点儿。”苏阮阮觉得自己切切察察的语气像陶安安她妈。
叮嘱后也没吃东西,左右一走,各自分开。
陶安安去寻找王泽瑞,那样大的校园里,她要找到一个中年男人难如上青天。一尾鱼从河里捞上来,手里攥得再紧,可它不肯在手里,努力扭动几下身躯,便可以重新回到河中。
她颓然放弃了,她从河边走到公寓区,从公寓区返回河边,从河边经过,去给苏阮阮写主持词,等苏阮阮说什么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话。
河边的小树林还是稀疏的样子,像一些领导的头顶。
因为河边藏着她许多事情的因果,她下意识地转头看看。
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踱步过去,小树林和河边的草丛,草丛中间的小树苗都一切照旧。
唯独低矮的草和树林接缝的地方,露出一双脚来,男人的脚,目测42码,穿着胶鞋,沾满泥土。
如果不是这样站在河边仔细察看,是不容易发现这黑漆漆的鞋子和雨后泥泞的土壤的区别的。陶安安感觉四周有风声呼啸,仔细聆听却又没有,胸腔中好像有针在刺,密密麻麻的针脚,因此胸膛收缩,半晌没能放松。她紧紧地握紧拳头,四下环顾一圈,还是绷着脸看那双脚。
凑近一点,就看得到同样泥泞的裤腿。
上半身埋在一丛低矮的黄杨中,褐色的斑驳上衣,黄杨被压倒了大半,她战战兢兢地将目光投过去,呼吸一窒。
她转身跑开,跑向了自己无数次跑的主干道上,那里人流匆匆,不知道她是为什么露出这样惊慌的表情,她踉踉跄跄地跑着,突然顿住,拍拍额头,想了想,她跑反了方向,保安室不在这边——她迷失了方向,因为心慌意乱居然找不到保安室了。
在哪儿呢?东边是哪?西边是哪儿?
哪怕身临其境地死亡过了,再看见死亡,却还是心脏被牢牢攥住的心悸,她顺着胸口,一下一下捶着,希望心不要跳得这样快。
在小而细碎的叶子中,那个园丁的脸被簇拥着,露出愤怒的狰狞的神情,双眼圆睁,好像临死前遇到了生来就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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