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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回来，杨明朗越想越觉得抛弃杨桃娶一个比不上她的人的决定很蠢，虽然在外人看来杨桃的清白难保，但是他对杨桃的性格还是了解的，杨桃要说谎，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平淡冷静的表情。

杨桃性格虽然文静，但不是那种心机深的，有什么想法很容易流露表面，这也是杨明朗喜欢她的一个原因，这样的女孩子相处起来令他舒服，也容易掌控。

何况他们还有那么几年的情分在，杨明朗觉得自己念着旧情，也不该这么对待杨桃。

只是他下的决心绝不是席路萍乐意见到的，席母是最恪守女人本分的妻子和母亲，女孩子在她看来就是传宗接代的作用，如果不清白了，那绝对要受到道德指责的。

如今杨桃出了这种事情，席母怎么会答应儿子让不清白的人进门做儿媳妇。

“不行！”

一口回绝了杨明朗，席母看着无精打采的杨明朗道：“明朗，你这边还跟人家西楼村的闺女谈着哩，哪能说不行就不行。我知道你嫌人家长得不好看，那长得好看了娶回来也不放心啊。听我的话，好生的，别管杨桃啦，她都那样了你要是真娶她，背后得多少人说你闲话。”

杨明朗走了一路下定的决心，被席母几句话又动摇了，想到将来自己被人指戴绿帽子，那实在是伤自尊的一件事。

席母最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性子犹豫不决，一旦别人在跟前说几句就容易动摇心软，所以看着杨明朗脸上露出动摇的神色，立刻一鼓作气，几句话就把杨桃贬的一无是处。

不说席母和杨明朗这顿午饭的功夫说了什么，另一边杨桃拒绝了杨明朗回到家里，见杨奶奶的饭已经做好了。

杨奶奶见杨桃回来，一面叫她去拿碗筷摆桌，一面抱怨道：“学校早都放学了，你咋才回来。看你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给你做饭吃，你还不勤快点。按理说我跟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该是享你们福的时候，结果你们一个个的，出去的出去，也不回家来，一回来就指使老的干活。”

一顿絮絮叨叨，杨桃从昨晚回来就发现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很喜欢在小辈面前邀功，说自己这么多年的牺牲奉献。

杨桃有时间自然会帮着做家务，但是她回来是任课的，不是专门来听杨奶奶发牢骚的。老人要是没有恶意，她也愿意听对方唠叨几句，但是杨奶奶并不喜欢她，当初杨父出轨把小三带回来，杨母哭了好一阵，背地里杨奶奶还跟人嫌杨母不识大体。

要不是没有地方住，杨桃还真不想和他们一块。

“爷爷呐？”

杨桃趁着杨奶奶牢骚一段结束还没缓口气说别的，问起现在还不见影子的杨爷爷。

“他往后边地里去啦，上午来了个外头人在咱地里转悠，你爷爷正好过去看见了，偷了地里几十个棒子。这些没爹的玩意儿，家里人都饿死了，非得偷人家地里的。”

杨奶奶骂人的话不少，杨桃也只当听不见，将洗干净的碗拿出来放在桌上，帮着盛了面条。中午下得宽面条，也没有炒菜，直接拿出年前下在坛子里腌制的酱豆来就着吃，桌上还有半碗早晨吃剩下的炒苦瓜。

院子里有一块地规划出来种了蔬菜，黄瓜和豆角的藤子已经干黄了，剩下苦瓜还有丝瓜以及茄子可以摘着吃。

两人还没饭，门口杨爷爷已经进来了，手里拿着几个包叶子的玉米棒递给杨奶奶：“东边那一块棒子被摘了，我找了几个嫩的棒子摘了，晚上煮煮吃吧。”

“叫我知道谁偷了地里的棒子，非得上他家门口骂他个没爹的玩意儿，家里都饿死算了，死绝了才好哩。”

杨奶奶骂骂咧咧的，接过杨爷爷给的新鲜的棒子放到正中大桌子上的篮子里。

听着杨奶奶骂人，杨桃已经把三碗面条盛了出来，每碗上头淋了色泽黑亮油光的酱豆，又把早晨剩下的炒苦瓜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