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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一觉醒来,发现治文已经起来,我问他怎么起来这么早。他说这两天你也够累的,昨天晚上聊着聊着你就睡着了。反正我也没事,就起来帮忙帮你做饭了。他说起来轻巧,但听到这话的人却是十二分的感动。

依旧开完早会,我带着玉飞去农行取钱,虽然刚过八点,不觉得汗流浃背。

我跟玉飞说,咱们先找个凉快地方歇会。

我带着他上了蓬江大桥,他站在桥上看着过往的机动船。水里荡漾着柴油的味道和着鱼腥味扑面而来,凉凉的。玉飞又抬头望了望,指着远处的一片绿林,问我是什么。我说我也不太清楚。“银行还没开门,要不咱们去看看?”玉飞是一万个愿意。

走了近半里路,我才发现是芒果园。繁茂昌盛的叶子里高擎着、低垂着,像人参果一样次第呈现在面前,我也只吃过芒果,并没有真正见过芒果园,心里也莫名地高兴。我就告诉了他。

没想到他比我更兴奋。“芒果园?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更别提吃芒果了。”说着看样子口水都下来了。真是没出息,我心想。

我看了看地形,对玉飞说,你等着。说完就一阵风一样狂奔了过去。

本来想过去买几个,看看四周无人。林子里静悄悄,密不透风。心想这么大的林子,指不定看园子的人躲在哪里乘凉,心头突然怦怦跳,小时候偷老李头家柿子的感觉一下跳出来。

我把T恤从腰带里抽出来。见芒果就摘,也不管大小、生熟了。头皮发麻,呼吸短促,为了玉飞的愿望,也不管了。

不敢往回看,生怕遇到了看园子的人,只管往回走。突然有个纤细的声音说:你偷我们家芒果?我猛的一惊,浑身冷汗。回头一看,是个小女孩。两只高跷的羊角辫,黑黑的皮肤,有五六岁光景,充满诗意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冲她一笑。“叔叔不是偷,叔叔是过来看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摘了几个,你看我这不正找你家人吗?我这就给你钱。”说着我伸到口袋去掏。天啊,口袋里居然比脸都干净,里面连一个子都没有,我又翻了几遍,脑袋一下子炸开了窝。那女孩说:钱呢?我说没带。那女孩一脸严肃地叫道:阿黄!就听见不远处窜出来一条黄狗向我飞扑过来。我一看,也顾不上再跟小女孩理论,脑子里就闪现一个字:逃!

恨不得自己能凭空长出膀子,狂逃时一脚踩空,芒果撒了一地,还挤烂了一个,弄得胸口上凉凉的。眼看阿黄就要追上来了,我双手瞬间捡了三个,打了个滚,爬起来再跑。一口气跑出园子,看黄狗没有追来,我像烂泥一样堆在地上,只剩下外喘的气了。过了一会,玉飞走了过来。对我说:熊哥,你这是干嘛啊?我歇了歇看了他一眼说:过去给你买芒果去了。说完头也不抬,把芒果递给他。

玉飞说:熊哥啊,怎么就买了三个?还都青实实的。不会是偷的吧?“玉飞啊,你怎么这么说?熊哥我就带了一点零钱,怕整钱他找不开啊。再说了,读书人的事,就算摘几个,那也不叫偷啊?!”我狡辩道,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几眼。他没有接着说,反而说:熊哥啊,你栽倒了?我一看,身上的土还有草青、挤烂的芒果和着一起,一下子把T恤变成了迷彩装。我说没事,刚才没看脚下就跌倒了。

“大热天还跑这么远给我买芒果,真是太过意不去了,真是太谢谢你了,熊哥。”

“没事,没事!”我站起身,心里暗自骂道:你个杂碎!就算今个你哥在,我也不会为他弄得像今天这么狼狈。

他如获似宝,在手里翻过来覆过去,一会抛起一会接着。看他高兴劲,我也暗自高兴。他说熊哥,你脸弄得脏兮兮的,擦擦吧,我说不用,回去洗。说着笑着就到了银行门口。

人很多,我说玉飞啊,你不是办的有农行卡吗,就到自动取款机上去吧。说完他排队,我从他手中接过芒果,就靠着阶梯上的柱子坐了下来,卷起了裤管,把那三个青芒果平放在身旁。看看身上满是泥土跟青色,加上浑身的汗,也懒得去整理,反正回去要洗,我低下头开始歇息。阵阵风吹来,很惬意。

突然有人把脚步停在我身边,我抬头看了看,一个小孩被他妈拉着,默默地看着我,一会被他妈拉走了。我正想说这孩子有病啊,没见过人休息的吗?没想到那小孩没走多远,挣脱他妈妈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五角的黄灿灿的硬币丢在我面前。

我——我——想找个地方死!

☆、25.嬉闹

中午取钱回去,平远见状,围着我转了一圈,开玩笑地说:怎么了,伙计,被人蒸了还是煮了?是闹饥荒避难还是参加中东战争了?“都不是,刚从印尼回来,那里的地震狠着呢。”我打趣道。

推开门,关上门,换衣服。找了半天,没有一件洗过的内裤。

“平远啊,你过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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