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杀李舜铭的存在。
李舜铭抿了抿唇,慢慢走近屋中的大床,躺了上去,阖了眼。
他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说:“你的脸型很好……”
有一只冰冷的手从他的眉骨上划了过去,那个声音又说:“眼眉应当更隽利些,不会差的,这样的面容重塑是不会差的……”
那冰凉的手又勾过了李舜铭的面颊:“脸颊不会再这么温和了,唇线应当再锋利些……”
“不会有人再认出你来了。”李舜铭听见她说。
“这副面容会永永远远地消失。”
“你当真做好准备了吗?”
与曾经的一切彻彻底底地切断联系。
李舜铭想,他要复仇,那么曾经应该是没什么好留念的了。
没来由地,脑海浮现出一张面容。
他终究是会忘了他吧,毕竟在最后见面的时候说了那么奇怪的话,他不会明白李舜铭的喜欢,不会明白李舜铭的吻。
没关系,李舜铭马上就要死了。
“我准备好了。”平平淡淡的声音,没有感情,没有热度。
若是棠前燕知道李舜铭在死之前想到的都是他唱戏的模样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白无生忍不住想。
第18章六年之期
从1915年的春到1920年的秋,便堪堪过去了六年之期。
时过境迁,翻天覆地。
军阀的分裂割据,日本势力的侵蚀,共产主义燎原的星火……以这个变革的时代为大背景,你方唱罢我登台,喧嚣着粉墨登场。
已是民国九年。
赵玉华撩开棉帘子,走进来时,带着秋风的瑟然,今年的寒意似乎来得格外的早。
屋内有人抬眸,深眸若水,嘴角的弧线近乎不可见地弯了一下:“玉华。”
“前燕,你看到报纸上的消息了吗?”赵玉华拿着一叠的报纸递了过来,又急急地翻开了一页。
那是一个篇幅极小的版块,写得是原镇守使袁奎藩因走私军火而被捕的新闻。
棠前燕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与我无关。”
赵玉华被哽了一下,只好无奈地收起报纸,问:“今儿去不去戏班?”
“去的。”棠前燕说。
自六年前得那日后,棠前燕便再没有登台唱戏,赵玉华看不得他的堕落,力邀棠前燕到了戏班子去教导新人。
迫于生计,棠前燕没有拒绝,却仍总是一副置之度外的模样。
这几年倒是好一些了,身子虽弱,人却精神了一些,赵玉华又在心里叹口气,这样安稳下去倒也好。
“这几日好几拨人被拉下马,好似高层那被换洗了一次。”赵玉华知道棠前燕不会理,便只是自言自语:“据说有个极年轻的少校,可能会补上镇守使的位置……”
“名字倒是古怪,”赵玉华喋喋不休:“叫白无生,诶,这几天又得送出去好几拨礼了。”
棠前燕抿着茶,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白无生脱了白手套和风衣甩给副官,把自己埋进沙发里,阖眼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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