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打从穿开裆裤的时候起,言二少进出他的房间就从没敲过门。
更别说敲得这么恭敬,跟禁欲似的。
前阵子被打发回顾家老宅的管家弘叔回来了,敲门三声,问道:“少爷,言二少吩咐玲嫂做了蟹肉粥和鱼羹,您已经睡到中午了,是您自己出来用餐,还是我给您送进来?”
季周行心里有些憋火。
弘叔明明是他顾家的人,却老是听言晟的话。言晟让回来就回来,还拉着厨娘玲嫂一起,说不定花匠司机佣人全回来了。
当初他就是嫌烦才将人全部赶走,平时也不常住在落虹湾,现在倒好,言晟一回来,别墅又清净不了了。
言晟一定跟弘叔交待过——中午叫季周行起来吃饭。
所以弘叔根本不问“少爷您现在用餐吗”,只问“少爷您想在哪儿用餐”。
季周行一腔怒火,又不愿迁怒弘叔,忍了好一会儿才冷声冷气道:“放着吧,我自己出来吃。”
他下楼的时候披了件羊绒居家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明知道言晟不在,落座时还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玲嫂将温热的蟹肉粥端上来,接着是一碟蒸得粉红透明的水晶虾饺。
他十几个小时未进食,虽然身体不适,食欲还是被挑了起来。
饭后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困意更浓,上下眼皮打得难解难分。
弘叔拿来一杯温水和几片药,温声道:“言二少说,让您饭后半小时吃。”
他低眼一扫,“什么药?”
“感冒药。”
操……
还他妈知道准备感冒药?
季周行更来气,咬住食指的骨节磨了磨,一脸愤懑。
你他妈也知道老子泡冷水里会感冒?
你不是以为老子钢筋铁骨,皮厚耐操吗!
弘叔又提醒道:“少爷,已经半个小时了。”
季周行抬起眼,接过药片仰头一吞,重重将玻璃杯砸在茶几上,头也不回地上楼。
身子是自己的,他犯不着拿不吃药和言晟赌气。
重新躺回柔软的大床,他连翻好几个身,直到坠入梦乡,心里还在骂言晟。
言晟一直没回来,傍晚却让徐帆将落在寒庐的手机送了回来。
季周行睡了一下午,感冒还没好,但酸软的劲头过去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他没像很多大院子弟一样从军,高中毕业后念了大学,之后接手母家的产业,过着总裁的生活,却坚持着军人的作息。
没和言晟分手之前,他每天5点半起床,11点之前睡觉,言晟在部队里练什么,他就在自家别墅里练什么。三年前和言晟关系破裂之后,他放纵过一段时间,过得日夜颠倒,向来平整漂亮的腹肌没了,居然长出一圈小肚腩。
一日洗完澡,他站在落地镜前盯着小肚腩看了足足半个小时。
第二天早晨,闹钟在6点响起。
他不再以言晟的训练规格要求自己,但仍将健身当做每天的必修课。
所以昨晚他才能在醉酒的情况下,极其利落地避开了言晟的拳风,甚至险些将言晟撂倒在地。
不过“撂倒言晟”这种事,永远只是“险些”。
徐帆送回来的手机上有20多个未接电话,绝大部分是公司事务,他手指在屏幕上划,最后点了点蓝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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