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场四周亲密私语的情侣和举着手机自拍的独行客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儿,只是用眼角打量着走进特莱维广场的目标——他们变过装,上了一层粉底,肤色不一样了,但步态没变,脸部骨骼也依然可以识别。这就是昨晚罗马暴动最大的意义——没法再穿黑袍子了,这会惹来警察的格外关注。
不能穿袍子,过于肥胖的体态也被列入筛选范围,总体说来,这张网越收越紧,把他们逼在角落里也只是时间问题。但即使如此,看到两个目标重新出现在摄像头里,对暗中监视的猎手懵然无知,K依然忍不住收紧拳头,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承认自己是有点信了邪了,傅展和李竺实在逃走太多次,所以他想刻意等目标转移后再从接头方下手,仿佛这样成功的机会更大。这样一来,分出去抓傅展和李竺的人肯定会变少,他们也许会就此逃脱。不过,即使如此,只要想到他们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仿佛就只是一抓的距离……
他的手不禁收紧攥成了拳头,喉头也跟着动了一下,想到他们落入手中后他能给予的种种款待……
K又吞咽了一下,注视着屏幕上的两个人逐渐接近许愿池,傅展友好地拍了拍一名游客的肩膀,像是请他稍微让个地儿,对方回过身和他交换了几句对话,两人友好地握握手,交换了地方,那个金发碧眼,一看就像是东欧裔的男人索性挤出人群,双手插袋走向远处——
“行动!”他声音嘶哑地说,“先抓东欧佬——但也别错过他们两人!”
一声令下,猛虎出柙,七名探员丢开报纸,收起手机,在拥挤人群中看似无意地推推搡搡,穿过来往游客,向目标接近,不动声色的笑脸下,是紧绷的蓄势待发的肌肉,就像是一张张紧绷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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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前
碰、碰、碰,心跳个不停,身边的声音忽大忽小,李竺像是踩在云朵上,有点头重脚轻,她有时候是会这样怯场,尤其是很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的时候,她不太会有盲目的信心,只有清醒到可怕的认识:即将到来的行动,玩脱的几率大概是50对50,可能有上百个刀斧手埋伏在一边,就等着K摔杯为号,一声令下——
“看来,他们比我想得要聪明点。”傅展没带来什么好消息,但耳机里的声音居然还带点笑意,“老毛子居然没走,还等在那里——这么说,K守住密了,他也猜到有内鬼了?”
来自H的电话如果被层层上报审核,那么盗火者就会意识到,俄罗斯人内部一样出了间谍,不可靠的程度和傅展李竺不相上下,U盘给他们也未必能成功带到终点。——当然,H和他们有过接触,而且活着脱身离去,盗火者也可能识破这是他们想要套取密码的计策,不过,既然他们在两分钟内就定位到了他们的地点,而且精确到了方圆百米,那么也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盗火者一定会监听附近几个基站,检阅每一通非阿拉伯语的电话——电邮和短信自然也不在话下,他们完全有这个实力,至于傅展用来打电话的那个手机,就更不比说什么了。而如果他们这么做了,就会发觉傅展和李竺的无辜,当晚在那通电话以后,他们并未通过公开网络联系任何人。而相反的来说,H,在调任中亚以前,倒是在俄罗斯做过一段时间的外交武官。
信息不对称之下,想象的翅膀就会开始放飞,在盗火者面前,他们唯一能用的,也就是他们尚且对傅展的身世一无所知这个筹码了,第一时间拿到补给包以后,还算是找回了点主动。接下来,就只能等盗火者自己决定了:俄罗斯人被渗透成了筛子,傅展和李竺反而似乎更可靠,是把密码给他们,先拿到一个备份再说,还是坚持把资料交给俄罗斯人,恐怕最后连一个备份也拿不到?
——最理想的情况下,他们连许愿池都不必来,就能达成目的。但现在,K在无意间却占据了主动:他防得很好,也许是职业习惯,本能里那份警觉,让他居然防了上头一手,也让他们不得不踏入了这个满是猎人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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