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倒是无不可,韦皇后却不乐意。韦氏一族本在杜陵,属长安本地人士,其族人自然不乐意东迁。韦敬等人同韦皇后商量了一番,寻了一个巫者占卜,而后劝说圣上,说今岁不利东行。
圣上是上了年纪的人,颇信这些妖妄,随即就改了主意,守在大明宫中哪里都不肯去。还有朝臣不死心,恳求圣上幸东都,反而被他大骂道:“岂有逐粮天子邪?”
丹菲曾在宫宴中无意听到几个臣工私下议论此事,嗟叹道:“天子嫌弃逐粮不好听,不肯东迁,却不知道百姓食不果腹,还得千里送粮。今年累死这么多牛,来年又要拿什么来春耕播种?”
其同僚叹气,也只有劝着他少说几句罢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崔景钰的名字再度被人提起。
崔景钰所在的泉州今年鱼米丰收,是个极好的年景。正因如此,他听从朝廷调令,拨出大批粮食运送上京。
丰收的物产也吸引来了骚扰边境已久的海寇。今年海寇来犯比以往阵仗大许多。一时间,数个海边乡镇同时遇袭,伤亡惨重。崔景钰作为当地最高行政官员,亲自前往前线督战。
“驻扎泉州的可是公孙将军,脾性最是火爆,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这崔景钰却有些手腕,竟然同公孙将军相处得极好。孙老甚至让他上船,带着他追过败逃的海寇呢。”
官吏又在议论。
“崔景钰与我是同窗。他本是极聪慧之人,若不是之前贪功冒进,同那位纠缠到了一起……”
“嘘……”
“咳咳。总之,他如此一来,倒算是终于想清楚了。”
“我怎么听说,公孙将军膝下有一幼女,今年正十七,还未婚配。崔景钰那小子才被孔家退亲,不正好可以娶她?”
几个年轻官吏说说笑笑,话题渐渐有些不堪入耳了。丹菲红着脸,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段义云成亲的时候,崔景钰命管事千里迢迢送来了贺礼,却是没有给丹菲捎个只言片语。
丹菲有些失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暧昧的关系就是难找到一个确切的衡量标准,似乎可以再亲密一步,似乎又很疏远。
入冬下雪后,丹菲就常常想起崔景钰只身单骑、匆匆原行的一幕,心里就会一阵抽痛,仿佛声声马蹄都踏在了她的胸口上。虽然她也知道,崔景钰是外放,又不是流放。他离京定是有部曲家奴跟随左右,浩浩荡荡,绝不可能如她臆想中的那般形单影只。
可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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