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有什么好看,咱们家里什么没有。”三房庶子宋怀德、宋织月的弟弟嘟囔着,“洋人才好玩。墨书告诉我,洋人有黑色的皮肤,有的人会飞,有的人要倒立着才能走路,还有的永远是小孩子。”
他的一番童言稚语让诸人忍俊不禁。此时,大胤朝开海禁不足二十年,坊间常有各种关于遥远海外的传说。
“怀德想看洋人,长大了可以去广州,海港里停满了南洋西洋来的宝船、龙船、帆船,运来数不尽的宝石、珍珠、沉香、没药、烟丝,洋人有金子一样的头发,有蓝宝石祖母绿一样的眼睛,不过,他们可没长翅膀。”二房庶子宋怀智笑着说。
“四哥,那广州是四海最大的港口吗?”宋怀德好奇,眨巴着眼睛,看着宋怀智。
“是啊,广州是最大的港口。”宋怀智颔首。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广州啊?我想看大船和大海。”织月眼里满是向往。
“广州太远,要等你们都长大了才可以。”宋怀礼笑着说。
“三哥哥,你忘记啦?二姐姐和南越王世子可是青梅竹马呢,那广州港可不是二姐姐家的,四妹和六弟什么时候去不行呢。”二房庶女宋织绣轻笑着说。她在家中行三,比二房嫡女宋织云年幼五个月,正是十五岁的花期。白嫩嫩瓜子脸,水凌凌丹凤眼,淡淡然远山眉,红艳艳菱儿唇,俏生生似莲花初绽。头上只插了枝素净白玉簪子,上着天蓝折枝月季交领袄,下系月白百褶裙,玉莲似的手腕上套了一对羊脂玉镯,超尘脱俗。
宋织云原是坐在窗边,看那窗外人群,听到宋织绣这么说,不觉回头看她一眼。这位比自己小了五个月的庶妹,确实颜色姝丽,看着人物高洁,但却常常想要刺上她几句。宋织云尽管自幼与南越王世子熟悉,然而,两家并无婚约。宋织绣这话,若被人有心无心地传出去,却有损她的名声。
宋怀礼看出织云并不在意,却仍正色道:“这样的话,三妹以后万不得再说。宋家与南越王相交已久,通家之好。幼年时,两家子女自然常常见面。如今,你们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自不可像从前一样开玩笑。要是被不忠不实的奴仆传了出去,没得坏了家里女孩儿的名声。”
看到三哥神色严肃,宋织绣微微红了脸,满是歉意地说:“一时开心,没想许多,是小妹疏忽了。”她低了头,长长的睫毛都微微颤抖,倒是叫人十分不忍苛责。
“我听说除了广州,现如今的崖州也十分了不起。”宋怀智不忍看自己的亲妹妹尴尬,赶紧引开话题。
“崖州如今势头正猛,有隐隐盖过广州之势。崖州宣慰使十分了得,能文能武,平得内乱,战得海盗,正是少年英雄。如今,从南海和印度海丝路来的东西,十有八九要停在崖州港的。”宋怀礼俨然十分佩服这崖州宣慰使。
“我知道我知道,寰宇阁的说书人都说了,崖州宣慰使的战船上有火炮,还打败了南海龙王!”宋怀德兴奋地喊到。
恰在此时,欢呼声从朱雀城门方向传来,议论声赞叹声渐渐靠近。海珍楼上诸人都静默了下来,看向窗外。约莫过了一刻钟,开路的虎贲卫队出现在海珍楼诸人的视野里。虎贲卫儿郎们着飞鱼服,提绣春刀,跨着骏马,鲜衣怒马,煌煌大国气派。
宋织云很快在人群中寻到南越王世子陈绍嘉的身影,他神情严肃,目不斜视,薄唇抿成一线,想来心里也在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大规模的觐见活动,怕也担心出岔子。自陈绍嘉接到这接待朝贡使者的任务,每日培训,两人已有两月未见。不过一会儿功夫,虎贲卫开路的三十六骑已经过去。织云放松下来,对其他人物倒不甚在意了。
接着走来朝贡使者的车队。使者们或坐在敞开的马车里,或坐在宝马上,对围观人群示意微笑。使者后都跟着番邦美人,有穿着艳色莎丽的蒙面女子,只露出大大的宝蓝色眼睛;有只穿了镶嵌宝石小马甲的姑娘,露出饱满的胸脯线并小蛮腰,引得市井泼皮猛咽口水;也有那穿了白色织金长袍的金发姑娘,一身光芒。
随后,就是那进贡的宝物。有好几株各色珊瑚树,竟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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