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赵维宗应该还在东京找自己吧?说实话,昨晚得知那人真的把他的话当了真,去日本找人时,孟春水的心尖上确实又被开了道口子,可他现在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消息不会那么快传过去,他希望赵维宗过段日子再回来。
他希望自己最好就这样无声地从那人生命中消失。
其实早该这样的吧?自己若是没那么自私,早消失几年,那人可能已经习惯了,也不至于受现在这种苦。
只可惜现在不是樱花的季节,他曾经答应带赵维宗去东京看樱花的诺言,终究是没能实现,可能也再没机会弥补了。
恍惚间,孟春水好像看见赵维宗正站在阳台上,身后是阜石路和玲珑塔,正回过头来对他着笑,就像一个影子。
孟春水愣了愣,那种剜心的疼痛就在一瞬间再次回到了身上——我偷生的、罪恶的几年啊!我明知结局,却因贪恋你的温暖,把你拽入泥沼,而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隐瞒你、欺骗你……我放不下你。
他又猛地想起昨夜赵维宗抵达东京时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那人风尘仆仆,用孩子一样的语气对他说:雪好大,你多穿点!
北京昨夜也落了雪。他记得自己挂掉电话之后,好像是哭了,哭得好难受。哭完之后呢?他听赵维宗的话,翻出最厚实的衣服套上,可还是觉得很冷。
孟春水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在这屋子里冷静地继续待下去了,他想来抓自己的人怎么还没来?正这么想着,手机却自顾自地响了起来。
未知号码。
孟春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结果听到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把他好不容易保持的冷静,像击碎鱼缸一样,打成满地的渣。
有的事情,你做之前好像已经看见了结局,但你仍是会去做它,义无反顾。
赵维宗把这类状况称为“命该如此”。
因此当他失魂落魄地坐上回国的早班飞机,默默对羽田机场大楼上的积雪道别时,心里甚至算得上坦然。他想自己终究是可笑的,来趟日本,待了一夜就走,这果然是徒劳之举,但他并不后悔。毕竟人人都只活了一次,对当下干的事情、做的决定,没人能说出对错。
他只是觉得可惜,一万分的可惜。哪怕跳脱出自己,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看他和孟春水的那段感情,他仍然可惜。
能做的,都做过了。
能说的,早已说了百遍。
可是,日本其实是很远的。
于是现在只能拿句“命该如此”,来做苍白的自我安慰。
他想:这世上,有阴差,有阳错,人好像总是难以抓住自己的命运,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可真委屈。
回到北京的土地上时,已经过了中午时分。赵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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