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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赌什么?”

“就赌,你得如期彩排,不能推迟演唱会。”

☆、第二十四章

安岑是抱着孩子去现场参加文沛然的巡演的最后一场的。孩子的乳名叫Running,奔跑这是安岑的最爱的运动。这也是安岑的期许,对文沛然和孩子的期许。

舞台上的他光芒四射,就像他当年来到镇上撕裂她黑暗的日子,撒了无数的春光。怀里的孩子塞了耳塞,但还是异常的活跃,在襁褓里扭动着身躯,仿佛能够听懂爸爸的音乐一样。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第一次重逢、他们第一次吵架、他们第一次当爸妈,往事如走马灯一般一遍遍在安岑脑海里闪过。

文沛然,你一定要继续接着唱下去,带着Running走下去,无论多么艰难。而我只能做那个打捞你上岸的人,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连同我的那一份。安岑在手机打下这些字,然后存到定时发送里。她这段时间存了好多信,有给文沛然的,有给Running的。还有爸爸妈妈妹妹的,她有那么牵挂,但是也就是牵挂罢了。

这是我看到的,安岑的最后一封信。

而为什么文沛然想拍一部戏的原因是海哥告诉我的,,那是是因为一张纸条。一张藏在了折纸玫瑰花里的纸条。Running有一天无意间把妈妈留下来的折纸玫瑰给打开了,发现了里面的字。上面写着:我有一个愿望——就是,我们能有一个在山林里的房子。电视里播的电视剧是你演的,我写的。然后我们全家人在一起看电视。

后来文沛然找到了安岑存在电脑里但是没来得及写完的剧本底稿。找到底稿的那一天,文沛然整整一天没有出房间。最后是Running敲了好久的门,他瞪着猩红的眼睛出来的。

他说:“我对不起安岑。不是因为我没有在她生病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而是我从来没有问过,除了我和孩子,她有没有未了的心愿去完成。我记得她是个病人,她是妈妈,我忘记了她也是她自己。”

再后来,就是我被海哥邀请来编一部剧,文沛然那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我想那就是安岑在底稿里写的软盔甲。幸而她为他留下了软盔甲,而我才能为他们编一部青春偶像剧。

没错,就是青春偶像剧。也许故事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过了青春的年龄。但是对爱的执着、对梦想的坚持、对苦难的负隅顽抗才是青春的定义,这跟年龄无关。我为自己参与了这样一件事情感到自豪。《我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这是安岑底稿的题目,我没有改。这个题目其实不适合做电视剧的题目,可是当我渐渐发觉这个故事就是他们的真实的故事时,我不忍心去改它。是啊,安岑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放弃了所有,来到文沛然身边,她能都够给文沛然做的,她都做了,除了抑郁症所承受的痛苦,她没有办法承担。她大概也是因为遗憾不能陪他一起难过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吧。我怎么忍心把这样的名字改掉。

我把最后的整理好的稿件交给文沛然。

我想跟他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

最后,只能说:“开机顺利。”

人生若是像剧本一样能改,那会怎么样呢?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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