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家这显得更破烂些。门前堆积了很多风干的柴火,四处散落在台沿前,要不是门外挂着他们的衣物,路过的人会以为这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地方。
他的婆婆久经农事,地里干弄活,家里操持家务。她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从耳根到头顶,从额头到发尾,她的下眼皮耷拉着贴在脸上,同眼珠之间一片鲜红,就像眼睛睁开一直被风吹那样迷离,这样的眼睛是噙不住泪的。衣衫单薄,步履蹒跚。她年轻时候是漂亮的吗,大概只有她的老伴知道。
耳东陈的爷爷也久经沧桑的模样,面部就跟褶皱的白纸,皱纹一横一横的突起。他的牙口不好,牙齿当初掉了许多,为了吃饭方便他就去安上了两排整齐的最便宜的那种假牙。周保来找耳东陈的时候,只要是在饭后,总能看见他把牙齿取下来用水清洗。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吓坏了周保,这人怎么还有这样的本领,经过爷爷的一番解释之后,他才了解到清洗干净的必要性。
耳东陈的母亲。周保心中并没有她的样子,只听到一点儿有关她的消息。
他的爷爷奶奶几乎淡忘了自己的孩子和媳妇儿,有选择性的避开。耳东陈的父母也成了他自己的枷锁,提起总是伤心的。周保听外公说,他的父亲病重,他的母亲因此跑了。后来就只剩耳东陈一个年轻人,两位老人。说相依为命好像太可怜了点,但比这好不到哪儿去。
耳东陈婆婆显然对他还在睡觉十分不满,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你还没爸妈。周保和锅巴无所事事,蹲在门前院坝的沿上。
她出来招呼二人,穿着一件褪色的花围裙,端着一个筛子,里面是些黄豆,混杂着许多豆壳子。
“诶,你俩吃饭了吗?要不就在这里吃吧。他一天懒得很,睡到中午都不得起来。”她带有埋怨语气,心里对耳东陈的状态特别生气,可生气往往是希望他变得更好。
“吃了,婆婆。”锅巴有礼貌的回应着面前这个老人。
她思索了一会儿,又走过来。“你们下午去哪儿玩呢?”
“去坡上吧,到处走走。”
“也好也好,他一放假就睡着也不太好,多出去走走。山上去要注意安全啊,别出什么事情。”她微笑着说道,并不反感三个烂人出去混迹,比起睡着,她更愿意耳东陈醒着。
日照当头,天气大好的周末绝对是个出行的好日子,耳东陈却把青春浪费在被窝。等了好一会,耳东陈本人才得以现身。
他端着一碗稀饭出来,百无聊赖的无所事事,大口大口的吸着绿豆稀饭。农村里做稀饭是最节约米和时间的,早上煮一锅可以一直吃到晚上。
耳东陈顶着一头长发,这几年杀马特的风气吹得正盛,周保和耳东陈头发留长一点也算与之呼应。锅巴的家里管的稍微严些,一到赶集的日子,总是催着把才长长的头发剪掉。锅巴总觉得自己的发型在时髦的道路上死在起点。等头发拉直能够够到鼻子,外公就会逼着周保去上面街道游戏厅对面路边摆摊的手艺人处剃发修行。耳东陈不一样,他是觉得合适了就去修理,他打扮自己比女生还要勤快。
“怎么了,下午去哪里玩呢?”耳东陈吃着稀饭,还睡眼惺忪。
“到处玩呗,反正没事儿干!”周保很轻松惬意的说到,“去偷吃的。”
“就我们三个吗?”
“还要叫谁?”
“爽哥?”锅巴插嘴到。
爽哥是谭大妈的孙子,从小到大都是宅男,他的家人要求他认真读书,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呆在家里。有一次周保亲眼所见他考得差了,被他父亲殴打,怪他出去多玩了会儿。周保否定了锅巴说的对象:“爽哥家里管得严,喊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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