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我们这种在籍人家的孩子,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读书不过是消遣。
邵岑师哥偶尔也会来,带点酒菜。菜多是我爱吃的,酒却是给师哥和他自己的。
今日亦有酒。
酒香从坛子中直往外窜,也勾得我馋虫直往外跑。
我谄笑:“师哥,好歹也赏我一口罢!”
邵岑师哥眼疾手快,一把拎开酒坛子,嘲笑我:“胳膊上的伤刚好了一半,就想当花和尚了?你还早着呢!”
师哥闷笑,说道:“忍着点吧,怎么就这么馋酒?”
“你还有脸发脾气?也不知是谁,往那破门上撞了两下,就把胳膊给折了,还逞强下了盘棋才回来。”邵岑师哥见我把嘴往下一刮,忍不住继续讥笑我,“本来以为能充好汉到底的,没成想一见大师哥,就给晕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害了大病呢!”
我被他说得既丢人又郁闷,只得拿了筷子去翻炉火上炖的茨菰烧肉。
锅中咕嘟咕嘟的直翻腾,肉香渐渐溢了出来。
师哥摸了摸我的头,笑:“小七子打小就多病多灾的,是娘怀他的时候整日的哭,把身子给哭坏了,这倒不能怪他。”
这段历史我可没听过,于是追问师哥:“娘好好的整天哭了做什么?”
师哥笑了笑,似乎有些尴尬。
邵岑师哥说道:“我记得林娘当时被个监生赶出了家门,不得已回到这里,因为难以忘怀那个监生,所以才日日夜夜的哭泣的。”
是了,娘至死为情所困,难怪日夜的哭。只是又与师哥何干?
我问他:“师哥,你那时候多大?”
邵岑师哥抢着笑:“你那时候在林娘的肚子里呢,他多大,你自己不会算么?”
我瞪他:“问一句怎么了?偏你小心眼!”
邵岑师哥作势要揍我。
师哥忙笑着拦住了他,说道:“邵岑,好好说话,别张牙舞爪的!”
邵岑师哥被拦在半空,还不忘逗我:“你瞧瞧,大师哥多疼你?连成语都会用了!”
我忙盛了一碗茨菇肉,送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大师哥心疼我不假,我心里也明白,邵岑师哥也是心疼我的。不比大师哥少!”
邵岑做了个鬼脸:“小子,算你有良心!”说着,接过碗,大大咧咧地嚼起肉来。
邵岑师哥就是这样的人,爱说嘲讽的话来应对这个不友好的世界,他的心肠却不坏,总是热乎乎的。不管是谁有了困难,只要是他的街坊邻里,他都肯倾囊相助。
他啊,就是传说的古道热肠。
其实连我汉良师哥亦是如此,只是他对外人没那么热情,叫人看着有些不容易接近罢了。
师哥眼巴巴地看着我,像极了馒头店老板在门前养的一条大狗。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师哥瞪眼:“小没良心的!”
我拣了一碗有肥有肉,肥瘦均匀的肉送到他手中,笑道:“师哥,请慢用!”
邵岑师哥嚼着肉,含含糊糊的笑:“还是小七子心疼你,拣的都是好的。”
汉良笑了笑,得意:“自然是我们七儿最乖了!”
邵岑笑着呸了一声,说肉麻。谁知他忽然又紧跟着叹了一声,感慨:“也不知我们兄弟间,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天好过了!”
我一怔,懵懵地笑道:“三师哥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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