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里一盏白灯亮着,里面传来酒瓶相碰的声音。阎墨走近,转动门把手,房门却被反锁。
她听到房里季泽的干咳声,听到他呼吸加重、不断灌酒的声音。她敲门,一次、两次、三次,季泽都未回应。
于是她敲得更响,她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齐冲至她的大脑。她失控了。手上敲门的力道一次次的加重
她记得昨天,就在昨天上午,季泽还帮她做了报告,他们还像人类的寻常恋人一般互相交代着自己的行程。
“季泽,我知道你在里面。”
咣的一声,门打开。季泽出现在她的面前,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胸口的大片深敞着,俊逸的脸上满是醉意。
“季泽。”阎墨撑着笑:“你怎么···会这样?”
季泽清冷地看着她,眼里有了太多的情绪。这样的眼神,阎墨只看过一次,几个月前,张哥跳楼的时候,季泽也是以这种目光,对着张哥的尸体。
季泽覆上她垂下的手,握紧。阎墨霎时感到一阵凉意入骨。
他倚着门,右手拿着一罐酒瓶。鼻腔里呼出的气体满是浓郁的酒精味。
他说:“你是谁?”
“阎医生?”他突然笑了:“或者我该叫你,鬼差阎大人?”
阎墨耳畔嗡地一声炸开,她僵直着身子,心脏剧烈地收缩着。
他居然,知道了。那么21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你怎么···”阎墨说出的话开始打结。
“你走吧。”他的眼里掠过一丝悲伤。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晃悠悠地坐回沙发。
为什么,阎墨偏偏是···季泽偏过头去看她,那张惊骇又惨白的脸。
门,吱呀一声阖上。
*
阎墨走了,走的很狼狈。季泽没追来,也未再联系她。她坐在车上,竟然掉了泪。一串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她摸了一点,放在嘴里。
咸咸的。
她早就错了,三年在叙利亚,她就不该去招惹季泽。三年后,她也不该明知季泽在这家医院,还傻傻的留着。她太高估自己,以为自己会拥有人类的感情,更不会,蠢到喜欢上一个人类。
也许6个1说的没错,她是该立刻离开。
阎墨的手机叮的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小薯。
收了收情绪,她接通电话。那头,却充斥着人声哀嚎。小薯的声音细若游丝:“主人,如果我走了,你要替我照顾好徐医生。”
阎墨快疯了。
“你在哪?”
“江里罗南街地下商业街,火灾。”小薯干咳了几声:“已经有几个人类逃出去了,主人,我和徐医生在最里面。”
“你千万别现身。”阎墨对着电话那头吼了一句。
小薯如果当着人类的面现身,变成三头犬的模样。那地狱给她的惩罚只有一个—处死。
阎墨颤颤地发动汽车,手未拿稳,车钥匙滑落在地。她未忍住,猛拍了一下方向盘。
一声长鸣呜地划破寂静的夜。
她噙着的那串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
阎墨赶到罗南街时,火势已经烧得很旺了。
猩红的火舌舔舐着商场的每一寸土地,浓烟腾腾升起伴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一辆橙色的消防车停在商场外,几个消防员跳下,抱着水管向里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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