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和高二都编了三个补习班，各两套授课教师。假期补习费是五中老师额外的大笔收入，往年学生全员补习，大家都有课上，今年补习学生少了，就有了竞争，年级组长倒是乐于看到这种情况，有竞争有压力，老师们才更积极，教学才能更用心。
当三个年级组长把补习人数和任课教师报到林建军跟前，林建军对照着任课教师名单，翻看了期末考试成绩，问为什么成绩好的老师没在补课教师名单上，是他们没报名，还是有其他原因。
林禹峥和崔福祥各解释了几句，有没报名的，也有因为班主任要进行班级管理的……
林建军翻了翻成绩，说开学以后，要分学科召开学科组会，由各学科成绩优秀的老师讲一讲成绩是如何取得的。
当天下午开始上课。因为各班调皮捣蛋的学生基本都撤了，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省心不少。
寒假补课正常开始以后，林建军让黄梅买了一些柳林镇的土产，又带上平津特曲，带着黄梅和黄在刚赶到省城。林建军首先拜访熊乃亮。上次省教育厅突击检查五中假期补习，林建军就是从熊乃亮处得了消息，才能提前规避。熊乃亮是著名教育专家学者，康师教授，在全省教育系统内都有关系。
中午熊乃亮请林建军等人喝酒，林建军礼貌的对熊乃亮身体、工作等情况表达了关心，说一直非常想念熊教授，特别想聆听您的教诲，可是您工作繁忙，实在不敢贸然打扰云云。
熊乃亮对林建军印象挺好，说有什么打扰的，平津和省城也不算远，你要是想来，提前打个电话就行。
酒至半酣，林建军说起全省教育形式，既想要成绩，又不让补习，就像封建社会的寡妇，既想立贞洁牌坊，又想有个汉子疼爱。
熊乃亮被林建军这个比喻逗笑了，说建军你也学会说这种俏皮话了。
林建军叹口气，说这不是俏皮话，纯粹是内心的真实感受。我国目前的体制下，教育是受政治指导的，学校要努力培养大学生，高考是一把标尺，在它的指导下，学校要把全部学生培养成统一的规格。校长太难当，省里、市里和县里都要成绩，市里催市里，市里催县里，县里逼校长；县里、市里还好点，只盯着成绩，省里不但要成绩，还不能补习。
熊乃亮到了政研室，但对全省乃至全国的教育问题，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关注。省教育厅好几年就有明文规定不许寒假补习，但其实各地偷偷摸摸也有补的，省里当然知道，民不举官不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今年要求很严，坚决不让补课。
“你们学校今年又组织补课了吧？”熊乃亮问。
林建军点头，异常动情的说：“我们学校的情况，您也知道，学生基础差、成绩差，不补课不行啊。尤其学生多数来自农村，家长对学生升学的期望特别大，自己种了一辈子地，只要有希望，总算下一代能跳出农门，有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农民的日子还是难过得很，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一年收入最大部分投入到了学生身上，不尽最大努力把他们送进大学，我这个校长心里有愧呀！”
“你要理解省里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升学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一味的压榨学生，让他们变成学习的机器。”熊乃亮沉吟着说。
“我就是觉得省里制定政策的时候，对实际情况的考虑和了解还是太少。”林建军说，“政策制定了以后，就要求下边必须执行，完全不考虑可操作性。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全省各地都不补课，这很好，可是城里条件好的学生可以请家教，条件不好的怎么办？农村学生怎么办？农村和城市的教育资源本就不平衡，农村学生要付出更多时间和努力，才能赶上城市的学生，现在不让补课了，农村学生连追赶的机会都失去了，只会被越拉越远。”
熊乃亮笑而不语。林建军跟他诉苦的目的，他大致猜到了。
一顿酒喝完，林建军说从柳林带了点土产，还有平津地方酒，给熊教授送到家里去，熊乃亮再三推辞，终究抵不住林建军的热情，给家里保姆打电话交待了下去。
下午林建军与黄在刚、黄梅分别拜访了张红雨、耿天宝和马天乐等校友，各送了一份礼物，表达对校友们关心支持母校发展的感激之情。
林建军和耿天宝都回避了合作修建宿舍楼的话题。席间马天乐问耿天宝，天宝集团下一步的投投资意向，耿天宝很得意的说天机不可泄露，但天宝集团将要有大的动作，投资将会达到数亿元。
当天晚上，诸人住在了省城。晚饭以后，黄梅说她要去逛街，最先出门。隔了半小时，林建军说去拜访一位老朋友，自己开车出门。黄在刚和司机就躺在床上看电视闲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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