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松开之后,他毫不介意地把玉块塞进我的手心里,“我走啦,好好把你父亲安葬。”
看着他翩然而去的背影,我突然才反应过来,我的脖子上还挂着要葬父的木牌,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些羞耻,这个人被我骗了啊。
纵使老乞丐每隔个把月就要“死一次”,被我们骗的人也不计其数,可是我突然就觉得手里的玉有些拿不住。
定了定心,我咬牙往回跑,这几个人脚程很快,我跑出了一条街才遥遥地看到了他们的背影,还没等我追上去,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拐进了一栋金光闪闪的三层木楼。
站在楼外,我被这栋楼毫不掩饰的财气逼得不敢上前,只能仰头看镶了金边的匾额。
我不太识字,但是我觉得这三个字我是认得的。
这个地方,看起来相当危险啊,不然它怎么会起名叫“猛狼楼”呢?
贰.
老乞丐说那所谓的“猛狼楼”其实不怎么凶险,却是个极大地是非之地。
我问他何为是非。
“是非是人心里的一杆秤,偏向哪边,哪边便是是,另一边自然就是非了。”他浑浊的眼睛里是我看不透的沉淀。
十几年浑噩的偷生,我自认为老天从未把他心里的那杆秤偏向我,我一直以来都被高高挑起在“非”的那一段,受尽风吹日晒和寒冬酷暑。
在遇到那个男人以前,我从未感觉到不公,世人嫌恶又或怜悯的目光无法撼动我一丝一毫,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才惊觉,如若身上不是肮脏的褴褛,而是随便一身整洁的布衣该多好,这样就不会脏了那双不染纤尘的眼睛。
我白日里不敢在楼前乞讨,只敢趁着夜色躲在楼旁的小巷子里,听楼里传来靡靡的乐音,有时从没关紧的窗缝里泄出来的粗喘娇吟就能让我面红耳赤,而第二次见面,正好就是在我把自己羞得缩在墙角,堵住耳朵的时候。
“哎。”感觉额头被点了一下,我迷茫地抬起头来就看到这个男人敞着衣领蹲在我面前,大片精干的胸膛被月光照得发亮,他散着一头如墨的黑发,眼角的情`欲还没有彻底退却,水漾漾地看着我。
我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鼻间一热。
又丢脸了。
正当我把头往膝盖里埋的时候,他抻着雪白的衣袖在我鼻子下面一抹,笑的坏坏的,“你这个小孩儿,怎么看男人也能兴奋成这样啊?”
“……”我用双手捂住脸,恨不得能原地消失,但是又有一丝舍不得,毕竟我在这儿偷偷摸摸躲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看他一眼。
现在我看到了,而且看到的还不少。我埋了一会又偷偷抬头,打算再看一眼就跑。
他在我抬头的瞬间钳住我的下巴,手指一用力,迫使我的嘴巴张开,歪头打量了一会儿,“舌头还在啊,我还以为你不说话是被人贩子割了去呢。”
我蠕动了一下嘟起来的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否婚娶,这些对我一个伶仃漂流的要饭的来说,没有意义。
他好像也不是非得想听我说话,手指在我发酸的脸颊上揉了揉便放开了我,然后做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举动。
“让让。”他伸手把我拨开一些,起身和我一起挤在这个狭窄的墙角,他的衣裤皆白,却毫不犹豫地坐在湿冷的地面上,背靠着砖墙,两腿一蜷一伸,坐得怡然自得。
我僵直着不敢动,能感觉到他紧挨在我身侧的温度,我心跳极快,感觉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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