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恩哭了很久,街上人来人往,所有人路过时,都要看他一眼,他鼻子下面还流着一点血,头发也乱了,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过了会儿才起身往学校走,公交车上的人都在看他,他干脆对着窗站,拿一只手捂着鼻子,觉得刚才的两巴掌打的头昏昏沉沉。
学校里这会儿还在上课,他是和老师请假出来的,到了教学楼以后,去卫生间拿凉水把脸洗干净了,浮皮潦草地擦了几下,就回去上课了。
他耳朵里嗡嗡地响,过一会儿又什么也听不见了,这一个下午都是这样,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身体很不舒服,想吐,脑袋也有一点转不过来,也许是刚才哭的太狠了,他很久没哭过了。
当天晚上他就发烧了,以为是下午吹了冷风有点凉着了,可是越烧越厉害,第二天早上舍友都起了,看他赖床叫他别睡了,发现他枕头上都是鼻血,还因为被汗水打湿了氤氲开来,那么大一片。把一屋子的男生都给吓坏了,赶紧跑去找了舍管老师,老师又去又联系了家长,而那时候常瀚正在余春蜓家里,与他们吵的不可开交,余春蜓完全懵了,什么时候何跃和常文恩在一起了?她一开始还试着和常瀚讲道理,说他可能是误会了,两个男孩子从小玩到大,聊聊微信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常文恩自己承认了可能只是气话。可常瀚死活坚持自己的说法,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学校的电话打过来,几个人也没有心情再吵,赶紧开车往医院赶。
昨天的两耳光太重了,常文恩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又气又郁结了一晚上,情况不太好,大夫检查后说是有点脑震荡,发烧也是因为这个,要住院。
学校的老师看家长来了就离开了,余春蜓很急,去看了常文恩以后,差点就丢了自己的涵养,当场和常瀚吵起来,只是医院不好喧哗,她忍了又忍,低声说:“你再怎么也不能打孩子吧?”
常瀚说不后悔是假的,他下意识掏烟,却没抽,捏在手里。强撑着对着余春蜓说:“我的儿子,我凭什么不能管?”
余春蜓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在心里念佛经,强行控制住自己和他动手的冲动,她等了会儿,看常文恩醒了,精神也好一点了,把常瀚和何华寅赶了出去,说自己要和常文恩聊一聊。
病房里很安静,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咔哒咔哒直响,常文恩回头看见她,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余春蜓自觉常文恩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儿子哭了,当妈的没有不心疼的道理,她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握着常文恩的手说:“你别哭,别害怕,阿姨在呢。”
常文恩一听这话,就知道余春蜓肯定是不知道他和何跃的事情,也许是常瀚说了,她没信,常文恩这会脑袋不清楚,努力地思考,自己要不要说?如果自己瞒着不说,他们真的不会知道吗?
他还是没有说,抱着拖一会儿算一会儿的态度,余春蜓给他拿了冰袋敷脸,低声和他聊天,问他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常文恩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余春蜓叹了口气,很愁闷地捏了捏眉心,常文恩大了,有属于自己的心事了,她也不好强行去问,掏出手机来和常文恩说:“你想不想和你何跃哥哥聊一聊?”
常文恩心虚,说不要了,何跃这会儿可能已经休息了,余春蜓收回了手机,突然又想到了常瀚的话,她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也没什么证据,可是此时此刻,看见常文恩那张极其好看的,因为病痛显得更加让人心疼的脸,又想到了何跃与他相处时的种种表现,心里也有一点打鼓,只是这会儿她也不好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常文恩的头,“恩恩,你好好学习,别想太多,阿姨之前不和你说,是觉得这话明着说不好,可是我觉得你也大了,有些话和你说了也没事,你爸他对你好与不好,你心里有数,但是你不用伤心,也不用害怕以后没人管,我和你何叔叔心里都拿你和何跃一样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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