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简直服气,伸手摸了一把他软软的发,用事不关已的口气描摩起往事。
“我十二岁进少武队,一共待了五年。队里有个师兄,比我大一岁,人长得超帅,和我一样练棍的,而且练得很不错。因为师从同宗,我们俩常常在一起对练和陪练,形影不离。他一直对我挺好的,好得以至于让我误会了。”
“主要是当时年纪太小,也没见过同类,估计比你还寂寞。你至少还有个人放在心里念想,而我那时,大概属于饿不择食的状态吧……”
阿城冲空茫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烟。
他叙说的时候,带着凛冽的自黑,又像是在自我解剖。
“因为对自己了解得早,又处于青春发育期,脑子还没有熟却发起了骚。”
“我开始对那位师兄起了心思,天真地认为只要自个儿对他好,整天想着念着爱着,终有一天他会接受我,就像现在有句傻逼话怎么说来着,‘真爱不分性别’?啧,就像你现在这幅蠢样!”
江栉把头埋进膝盖,不敢接下阿城轻蔑的眼神。
“过完十六岁生日,我鼓足勇气对他表白了。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认真听着,然后笑了笑,还亲了我一下的脸。我当时就乐傻了,啥不对劲都没看出来。”
阿城微笑得怪异,不知是嘲笑当时自己的蠢,还是在回味那一刻的幸福滋味。
复杂得让江栉看不明白。
“表白后,师兄让我写封情书给他以示纪念,之后就开始正式交往,他这样对我说。浪漫吧?你猜后来怎么着?”
江栉摇头,但他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不会是童话式的。
“一个月后,我被强制送去心理治疗,被迫退队,他去参加了全国大赛。”
阿城好像也不太喜欢悲伤的结局,一句话就完结了故事,简明扼要地让江栉摸不着头脑。
“呃?”
“笨啊你,这都听不懂?!”阿城苦笑,将指间的烟远远地扔了出去。
“大赛单项资格每队都只有一名,本来棍术是我的。师兄把那封情书交给上头了,就变成他的了,明白不?”
阿城把眉头皱得发拧,好像在忍来自记忆的痛苦。
“他们为什么要送你去治疗……”
江栉抓重点的能力简直让阿城崩溃。
“诶呀江同学,你真的很不关心同类啊。猜猜咱这种人几时才不被当成精神病和流氓加变态的么?本世纪初!而且那个划定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普通大众谁会知道?!那个时代在一个正而八经的国家单位被人揭了这种老底,你说我还能混么?说好听点是心理治疗,其实就是被逼着退队,懂不?!”
江栉反射性地张嘴想否认“咱这种人”的说法,但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今晚阿城的怒火已经够旺了,他不想再添柴。
“你知道我当时想明白这件事后,是什么反应吗?”
阿城撩起自己的衬衫下摆,露出健壮的腹部。
“你看!”
江栉瞪大了眼睛,天黑什么也看不见。
“凑近点,怕个什么啊?!”
阿城瞧他的呆样就不耐烦,伸手拎住他的后衣领往自己的腹部按。
江栉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撞上去。
阿城掏出打火机敲出一簇火苗,贴近腹部。
火光照耀之处显现一条伤疤,蜈蚣一样丑陋地爬在光洁的皮肤上,映着火光也能看得出它的狰狞和扭曲。
“我给了自己一刀,可惜没死成。”
火灭了,江栉凭空打了个寒颤。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死,只是想尝尝这刀痛是什么滋味,果然要比心痛畅快得多!”
阿城似乎还在笑,他放开了江栉的衣领。
江栉却没有离开,伸出手指划着那刀痕。
轻微的,怕碰疼似地抚摸。
“别乱碰!”
阿城拍开他的手,把衣摆放下。
“疼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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