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生疼。
候希林捂了捂耳朵:“老大,我刚给牟医生安排……”
话没说完,又被顾北川的喝声打断:“安排个(屁pì),谁让你给带回队里的!”
候希林皱皱眉:“老大,她硬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你干脆跟牟医生混得了!”
“老大,你也没说不让牟医生住这,你要说了,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要不,我这就把牟医生给送走,给她再找间旅店去!”
“少给我出馊主意!”
“老大,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电话那端声音一顿,语气缓了不少:
“牟医生,她的伤怎么样了?”
“哦,她说没什么事儿,刚才娟子拿了点药给她,她说自己抹!”
“嗯。知道了。对了,今天告诉大伙,晚饭稍微晚点,大家都辛苦了,给加几个菜!”
彼时的顾北川,也处于煎熬之中。
丢下牟燕然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给候希林打的电话,其实已经出卖了自己。
可是他自己却不敢回头。
他害怕面对燕子那渴望的眼神。
害怕燕子对他犀利的提问。
更害怕那埋藏在心底却无法说出口的承诺。
他只希望燕子能幸福,至于其它的事,对他来说只是奢望。
侯希林放下电话,看向陶卫娟:
“老大,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把牟医生带回来,怎么发这么大火?你当时也在,她非要来这住,我又有什么办法?好吧,我说那就将牟医生送走,他又不说话了,开始问牟医生脚伤得怎么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俩到底怎么回事?”
“也许还是北川舍不得她吧?”陶卫娟皱起了眉头。
陶卫娟现在可以敏感的感觉到,顾北川和牟燕然之间的关系,远远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一个追求者,以她对顾北川的了解,他的反应不会如此强烈。
她深深感觉到巨大的危机,那是女人的直觉。
顾北川对牟燕然的感(情qíng),不是看上去那么无所谓,而是……
陶卫娟不愿再往下想,转移话题问侯希林:
“猴子,今天晚饭你安排谁做了?”
“老赵头啊,他现在就在厨房里忙呢!怎么了?”
陶卫娟追问:“现在快7点了,那是不是马上要开饭了?”
“刚才老大特意说了,今天晚饭要往后拖,说看大家辛苦一天,犒劳大家,要再加几个菜。”
“他做还是老赵做?”
“他没说,估计还是老赵呗!”候希林摇摇头,“老赵的手艺跟你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做的菜,都可以直接当狗粮!”
陶卫娟捶了候希林一拳:
“瞎说什么?让老赵听到,往你碗里吐口唾沫,洒点土,看你怎么吃?”
“哎呦喂,你轻点!”侯希林假装疼得龇牙咧嘴。
陶卫娟笑了笑,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脸色又有点暗淡下来。
防汛队工作十分紧张,天已经完全黑了,牟燕然还能听见防汛队员在水泥坪跑来跑去,不时响起喧闹声。
看了看手表,快7点了。
按道理,防汛队应该开饭了,怎么没有人上来叫自己呢?
不会是顾北川这混蛋知道自己追过来,一生气,连饭都不管了?
披上衣服,牟燕然推开了窗户。
她看到楼下那些熟悉的队员。
有小林、老李,还有大个。
牟燕然感到非常亲切而熟悉。
她发觉自己已经渐渐融入这个集体,不止是与顾北川,还有眼前这些虽然粗犷,却无比真诚的防汛队员,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密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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