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知道在上海结交一位名妓要花多少么?”
众人好奇,那位商人把手掌一摊,强调似地往前伸了伸,众人了然地点头。沈路不解,又问:“这是一次的价钱?”
这问题只是换来了哄堂大笑,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许之和甚至用力拍着他的肩,亲昵地说:“你是受够了日本女人吧,不用担心,这不回来了吗?”他转头对其他人煞有介事道:“想来还是中国女人好啊,漂亮!”
沈路被他这么一拍,只觉得好不容易缓下去的头痛又涌了上来,连带着胃里不断的翻滚,他连忙推开许之和,趴到窗子上吐了起来。
他呕了两遍,才惨兮兮地回过神来。楼下已经是一片残局了,街上凌乱不堪,倒地呻/吟的学生、拖着人的警察,间或夹杂着女生的哭声、男生的谩骂声,真可谓是满目缭乱。沈路眯眼看着这一切,想起不久前整齐的队伍就这样散了,散得这般狼狈。他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却一不小心松了手,手绢打着旋儿往下飘去,沈路无所谓地起身回屋,再没看那掉下去的手绢一眼。
而就在玉春楼的不远处,一位女学生哭得伤心,她不断和警察说这不关她的事,要抓抓别人去,但只换来了警察粗鲁的拉扯和呵骂,以及其他学生鄙夷的眼神。
但其实女学生说得没错。她叫林子伊,是昭文女中的学生,下午放学时她站在街角等车夫来接,却被带进了游/行的人群里,就随着人流这么走啊走,几次她想出来,无奈怎么也没法往相反的方向拐,她就这么走啊走,好不容易队伍散了,她却跑来不及,被警察逮个正着。
林子伊坐在地上不起来,警察发了火,冲她吼道:“要出来闹就别这么胆小!”
那警察抓着林子伊的衣袖,林子伊是蹲着被他拖走的。她害怕极了,好人家的女孩,还未上大学,念的也是女中,从没经历过这些,在这种时候也顾不上矜持,简直称得上泼妇耍赖了,却仍逃不了去一趟警局。
一路上她都在哭,衣服被那警察扯破了一角,长发散开了,眼皮哭得红肿,不可谓不凄凉。但可怕的是,整车被捕学生只有她一个在哭,其他人都很平静,对她也很不耐烦,有个男生甚至语气严厉地对她说:“出来干革命的,要有气节!”
林子伊顾忌着旁人,连哭都只能压抑着,到最后都是抽噎了。铁皮车看不清外面,车子好像开了有一会儿,最后停了下来,警察又是一个个把人拉下来,随便关到了牢里。
一间牢房里关了有四五个人,地上是干草,带着潮湿的触感,几个女生就往地上一坐,闭了眼睛睡觉,想来这是常有的事。可林子伊是踌躇了好久,才勉强理好裙子,小心翼翼地抱膝坐下,似乎这样就能减少接触到地面的面积。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不敢看周围的环境,只听着墙角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她盼着家里人注意到她没回去,到警局里来领她,但又想到回去了免不了是一顿打,顿时又是心灰意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路学校的原型是东京帝国大学。
“你们在日本也是穿这样的衣服吗?”指的是制服,当时东京帝国大学已经规定了以诘襟作为学校制服(诘襟和中山装有点像),但是只有有钱人家穿得起,其他学生多是着和服,所以沈路会那样回答。
☆、审问
第二天早上,林子伊是被看守的声音吵醒的,那大嗓门像是要撞破她脑袋似的喊着一个个名字。被喊到名字的人就出去了,不知是被放走了,还是被抓去审问了。林子伊既期待又担心。
等了一会儿,那看守叫了她的名字,林子伊跟着出去了,七拐八拐地到了楼上一间办公室。路上时不时有人经过,那些人穿着制服,面无表情,对她都是熟视无睹。
那间办公室不大,靠窗一张办公桌,桌边一个书柜,柜子旁有脸盆架。那个送林子伊进来的人也没说要干啥,就这么把她晾着,自己合上门出去了。
林子伊忐忑不安地坐着,办公室隔音效果不佳,隔壁女生的尖叫声分外清晰,期间混杂着男人的怒吼,林子伊听着听着心就凉了起来。她捏着衣摆,瞪大眼睛望着前方。最后,隔壁传来搪瓷杯掷向地面的刺耳声响,一切便归于平静。
林子伊只觉着自己的心脏随着隔壁的动静扑通扑通跳动着,胸腔那窄窄的空间仿佛容不下自己那颗上下起伏的心,到最后竟像是要从口中跃出一般刺激着她的喉咙,令她有种干呕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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