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样拖着红袂一起下山的，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好像已经又过去了好几天。
村子里已经没人了，都在那片竹林里化作了不知疼痛，没有感情的竹子。不过夜晚走在村里时却并不觉得凄凉，反而内心出奇的平静。
红袂好几天没有说过一句话，林锦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在红袂抱着腿坐在屋里床上时，她就坐在门口台阶上陪着她，这种时候不管怎么样，身边多少有个人陪着，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也不太想哭。
小邱再也回不来了，林锦有时候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她的笑脸，也能想起她最后在竹林里的样子，殷红剔透的竹子，好像泣着血一样。林锦说不上对小邱算是什么样的感情，拿她当妹妹？可自己又确实怕过她，因为她茹毛饮血而发自内心的厌恶过她。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林锦阻止着自己不去想她，尽管大多数时候都做不到，不知道是不是被红袂的情绪感染了，她有时候想起小邱会觉得很钻心的疼，疼得人直打哆嗦。
月色凉如水。
林锦给红袂把屋门关上，她自己披着衣服坐在外面，夜风还有点凉飕飕的，吹得人脑子瞬间清醒了，原本压抑着的恐惧和孤独就排山倒海而来，特别想看到漳夕，但是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她。
林锦抖着手指想从裤兜里掏支烟，可摸了半天手下都只有质感丝滑的裙子，她这才恍然自己到底在哪儿，也想起自己很多年没有抽过烟。
原来的那些日子变得越来越模糊，有时候甚至会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门吱呀一声从里推开了，林锦回头看，发现红袂脸色憔悴，正站在自己身后。
红袂走过去跟她一起坐下，两个人并肩坐着，才感觉到一点温度，林锦揉了揉发僵的胳膊，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红袂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林锦很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个你字，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我不知道，也许再过段时间，也许明天就走了。”
红袂说：“嗯，那等你走的那天，我送你到村口。”
林锦点点头。
红袂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屋了。
林锦把手捂在眼睛上，顿时觉得眼睛周围火辣辣地发烫，手心没过多久就湿了。
“喵？喵喵……”熟悉的猫叫声再脚边响起，林锦摸了把脸低头看，发现那只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跑回来了，身上滚得脏兮兮的，雪白的毛一片白一片灰，鼻尖儿上也沾了土。
林锦一把把它捞在怀里抱着，小猫一开始有点挣扎，后来就窝在她怀里不动了。林锦低头把脸捂在小猫的背上，柔软温热的猫毛蹭得脸有些痒，但是说不出的安慰。
林锦亲了亲它的脑门：“以后我养你吧，咱们俩就相依为命了。”
.
林锦走的那天天正下着雨，她把小猫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服包着它。她没有打伞，红袂也没有，两个人站在雨里，站在荒凉死寂的村口，分别的感情也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太难过的冲动。
还是红袂先开的口，她说：“你……路上小心。”
林锦点点头，她问红袂：“你真的，就打算一直留在这儿吗？”
红袂笑了笑，“是啊，我要在这里陪着她。你不知道，原来我们还没修炼成人形，只是稍微有一点灵智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她，不管去哪儿都会带她一起。那时候溪村也经常下雨，每次雨下得太急的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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