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一瑞抱着严旭的遗像走下楼,没想到严旭妈妈忽然走出来拖住汤一瑞,“严子啊,你要去哪儿啊。你可不能丢下妈妈,被坏女人带跑了,妈只有你了,严子啊你可不能不管妈呀。”
不知道哪个同事说了一句:“老太太,他不是严子,他是汤一瑞。”
老太太推开那人,气得跺脚,“胡说!”认准汤一瑞就是严子,“这眼神就是我的严子,是我的太阳。”大家都好奇地朝汤一瑞看去。啥眼神啊,这么邪乎?
却只看到一眸子的痛楚,有泪光盈满眼眶,却异常温柔地说:“您先回去套件衣服,外头凉。”
“坏女人说的是谁?”邺言小声问。
“他的女朋友,要求严子有房有车时才跟他结婚。”季泽骋小声答。
“哦。”
“那天我去医院不久后她就赶来了,哭得撕心裂肺啊,边嚷嚷边乱跑,说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严子说话算话带她走。”
“走去哪儿?”
“走去哪儿都不行啊。严子没法扔下他妈的。后来老太太一看见那女人就整个人清醒过来,追着她打,所以今天她再怎么求人,汤一瑞也不让她来。但是……”
话还没说完,队伍就要出发了。
最后,摆脱不了苦要儿子的老太太,汤一瑞被她一路扯着衣服半拖着去了殡仪馆。
飘飘细雨中,吴纯姝从头到脚一身黑,高举着伞替走在最前头的汤一瑞挡雨。以前,吴纯姝一穿黑色衣服就会惹季泽骋喊她“蠢妹”,现在却也有了不得不穿的时候。汤一瑞似毫不在意这细雨,疾步迎着细雨将严旭的遗像框抬进了灵堂。
灵堂里,所有人在指挥下手拉手围着灵柩开始顺时针、逆时针地转圈走。彼时,邺言才看清躺在灵柩里面色如灰的男人竟是十年前因为“去夜店”受罚而站在晨会上受批的其中一个。
邺言对他很有印象,站在全校师生面前低头认错是一件非常难为情的事,几乎站在台上的所有男孩都红了脸,只有寥寥几个还在打肿脸充胖子假装不在意。只有他,淡淡的,站得不直却一直目视前方,那眼神就像是无事可做时扭头看窗外的风景似的。邺言犹记得,那天晨会,他是在他们受批之前上台致辞的,结束晨会后,邺言还好奇朝这个人注视的方向看了很久,那里有什么?
傍山而长的大树歪了身子,枝叶垂髫,树顶间隙飞进飞出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很是吵闹。邺言没多在意,只是在走过操场时,目光总不自在地朝那棵树看去,总想探出个究竟。有一天,邺言发现其中一只小鸟飞得慢吞吞的,跟着同伴飞来没抢到好地,只占据了一根枯老的枝干休息,等其它小鸟小憩完飞走了,它还停在上面瑟瑟发抖。过了一会,邺言走了,不知后来它的同伴是否来接它了,不知后来它是否跟着同伴飞走了。邺言只知道,后来那棵树时常飞来一群鸟,紧紧霸占在枝头,叽叽喳喳一阵后会变得异常安静,开始各自啄自己翅膀上的毛,不多久过后成群地离去,次日又飞回来在枝头吵闹,反复如此。
手忽然被捏紧,邺言抬头愣愣地看季泽骋。他却像是没知觉似的盯着亮光下的挽联出神。说来也奇怪,那天下午从家里出来后,季泽骋一直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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