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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么？

谢臻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什么时候他谢臻竟然也沦落到了要在别人的身上找影子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要的是当年傻呵呵把他认作是女孩、被他暴揍一顿却依旧眼巴巴想跟在他身边的那个黎铮……

大金毛听话地一直围在谢臻左右，它总觉得小白毛像是哭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寸步不离地围在谢臻左右。

一直做着隐形人的世界默默看着谢臻仿佛突然扎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怎么也走不出来，浓重的绝望仿佛要压垮了他。世界听着只有他能听到的警告声，提醒他任务目标的精神状态即将崩溃，要求他立刻做出补救，世界在谢臻的识海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谢臻……’

谢臻身体一震，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此时此刻他仿佛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你说过……我完成了你要我做的任务，你会还给我那样的世界，是不是？’

‘是的。’

‘可是那个世界的黎铮，和我知道的黎铮，不再是一个人了，是不是？’

世界没有说话。

“黎王膝下子孙和睦，皇储优秀聪颖……”谢臻低声喃喃着。这是当初世界告诉他的，那时候的他太绝望，只想着黎铮活着就好，却忘了世界所描述的那个大黎王朝、描述的那个黎铮，并不是他的黎铮。他认识的黎铮自我霸道又小心眼，怎么会让后宫的妃子近身，又何来的子孙后代？

他白白耗了三百年，却为了一个他不要的“未来”。

‘如果你不想回到那个时间，我可以额外给你一个承诺。’世界沉默了很久，出声道。

它能做的其实很局限，尽管它的名字为“世界”，然而这天地里却包含了万千世界，它也不过是其中一方小世界。它没有那么神通广大，甚至因为当年的失误，它被惩戒剥去了半神格，现在还需要谢臻不断完成修补失误，才能一点点积攒起力量，恢复到过去的神格。

谢臻是它当年被剥去半神格后找到的第一人，达成了约定后，它暂寄在谢臻的魂格里修养恢复，即使三百年过去了，它到现在也没有更多的力量去重新换一个人来完成这些任务。谢臻是它唯一的选择，它不可能放弃谢臻，任由谢臻因为精神状态崩溃而魂体消散。

谢臻当年已死，本就是它花尽所剩无几的所有神力，才重新凝聚成一个完整的生魂，魂魄不稳，极易消散。它宁可冒着钻规则漏洞的风险，许一个本在规则允许内的承诺，只要谢臻把握好这个承诺……

谢臻一怔，旋即涌上狂喜，‘你的意思……’

‘但是你要明白，等价交换，既然我给你许诺的回报更优，那么我的任务就不仅仅只限于这个世界，你会遇到更多颠覆你所认知的情况，也许更危险，而一旦死了，任务失败了，你将什么也得不到。’世界打断谢臻的话，严肃道。

谢臻微微攥紧了拳头，世界没有催促他作出决定，约过了十分钟，谢臻终于出了声，‘无论未来我要求的回报是什么，你都会予以实现，是么？’

‘是的。’世界微微笑了，它知道谢臻会把握好这个承诺了。

‘好。我答应。’

‘对了，’世界想到之前谢臻精神不稳的源头，它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其实黎铮和你的情况很像，只不过你是我逆转天命带来的转世轮回，而黎铮则是顺应天命的一场转世轮回，你和他的区别只在于，你带着记忆，而他的记忆却被封锁了——就像所有转世轮回的普通人一样。’

谢臻微微呆了呆，转世轮回，那到底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曾经说过，黎铮的记忆会恢复，你可以期待下。就当是……这个任务给你的鼓励奖吧。’世界笑了笑，然后又再次隐归到了谢臻的识海深处。它还是太虚弱，只是出来了那么点时间，便清晰地感觉到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力量再次飞快流逝。

任凭谢臻在心里怎么试图再次与世界对话，他再也没有得到回应，但是世界说的话，却像一颗种子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隐约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