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扬身为主人,也慌忙前来打圆场,按着阮翎君的肩膀含蓄隐晦地说道:“何必动气呢,阮兄。男欢女爱再寻常不过,我们都是江湖儿女,那些陈腐的繁文缛节都是放屁。更何况……”他望向垂眸不语的冰糖,又道,“阮姑娘也的确到了婚嫁的年纪,她若有意中人……”
一只有力的手抓在了杨飞扬的手上,硬是将他掰开了。阮翎君沉着脸,只说了几个字:“谢杨兄关怀。瑶琴之物,他日我定会登门赔礼,失陪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冰糖就任由着阮翎君拉走,一直走出了醉仙楼。热闹的街市凡景与清凉的微风终于让阮翎君头脑清醒了一些。但他余怒犹在,转过身斥责道:“你在台上唱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冰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原来他在意的只是“羞耻”两个字,她呵呵地笑了两声,语调凉薄地说道:“那哥你呢?堂而皇之,和一个有夫之妇谈天说地,有说有笑,就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了?”
阮翎君气结,从未有人如此忤逆他,就连芷怜也没有。他气得扬手,就要朝那白嫩光滑的肌肤上打去。冰糖也就遂了他的意,闭起眼睛将脸颊送上去,任他打。
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每个人看到这奇怪的一幕都心里各有猜测。但难得的大好节日,又有几人肯浪费这个时间,去看一场你打我我扯你的小情侣闹剧呢。
冰糖等了许久,都没有感觉到巴掌落在脸上的疼痛感,除了行骗之外,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觑向阮翎君。却见他早已放下了手,一双深眸里黑得宛如最暗的夜,连一丝星光都没有。
她心里咯噔一声,内疚之情油然而起。
方要说些什么打破沉寂,阮翎君先开了口。他转过身,沉沉地说道:“你我……是兄妹,我只希望你能认真一些,免得拖上天水庄上下几十个人口的性命。”
那一刹,冰糖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悄然划过了脸颊。原来……原来他知道了,也听懂了,可是……他拒绝了。
哪个男人会对一个和自己亲妹妹模样一致的女人产生欲望,那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
他笔挺的身姿宛如松柏一般刚正,紧抿的唇亦坚毅而冷硬。他不是禽兽,他是君子,而她……是小人。
不着痕迹地抹掉了眼泪,冰糖强打起精神笑着说:“当然了,我既然答应了你,自会尽心尽力。”她嬉笑着跑上前,来到阮翎君的面前说,“那先前说好的,办完事,你就等陪我逛夜市。你堂堂少庄主,总不能食言吧?”
阮翎君望住她的眼眸中浮动着一丝难解的光芒,似乎突然之间,面前这个女子他已经完全无法掌控。冰糖也不等他回答,就挽起了他的手臂,带着他走入了汹涌的人潮之中。
“哇,糖葫芦啊,我小时候最爱吃了!”冰糖选了一支最大的,伸手就摊在阮翎君眼前,“哥,付账。”
阮翎君望着她一如往常的神色,沉默地取了银子。
不过一会儿,她又被另一边的娃娃吸引了目光,一路跳过去,灵活地挤进人群,一发击中了最好看的一只,志得意满地朝阮翎君遥遥喊道:“哥,我中了耶!中了!你快点来付钱!”
她的兴奋,她的笑颜,都是如此自然而感染人心。
“哇,还有面具?”不出几秒,她又发现了新的玩意,兴致勃勃地试戴起来,隔着面具上的两个小孔望着阮翎君咯咯直笑。阮翎君沉默地杵在原地,没有上前。他望着冰糖,望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却又无比陌生的笑容。
藏在面具下半遮半掩的嫣然笑靥令他恍惚乱了心神,她巧笑倩兮,扬声唤道:“哥——”
隔着层层的人群,冰糖只能踮起脚尖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面具自脸上脱落,掩住她半边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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