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刚一露头,看到吴清丽和一个人在院子里亲热的聊着,时不时还在对方肩膀上捶上几拳,样子很亲热。
那个人是赵广发。
“走吧,”柱子似乎有些厌恶,也没吱声从两个人身边绕了过去。
“哎呀,这不是小田么?今天怎么来这里了?”赵广发故作惊讶,和张小田打着招呼。
“今天来找柱子出去玩,叔,婶,你们聊,我们先走了”张小田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
“别忘了早点回来吃饭啊。”吴清丽在后面补充一句。
“恩!”
“你咋了?”张小田匆匆跟上柱子的脚步,在后面追赶着说道。
“哼,这个赵广发不是啥好鸟,三天两头的来找我娘,也不知道要干些啥。我爹他人老实,我克看不惯这种没事找别人老婆的人。村支书咋了?还嚣张的没边了。”柱子怒容满面,刚才看来也是到了一个发作的关头。
“唉,别想这么多了,我们走吧。”张小田一想到赵大成那个老实的农民,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那人对柱子和吴清丽是实打实的好,但是,唉,想起榆树林里和赵广发大战的那个女人,张小田心里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算了,赶紧止住吧,不能再往下想了。
山间干咧的风不停的吹着,森林已经成了光秃秃的树干,大雁南飞,各色鸟儿都消失了,只有集群的麻雀偶然还会穿过来,荡起灰突突的尘土来。
“沿着这条道就能看到同安村了,上次去还是去年呢,跟着俺爹到那边看亲戚。这么久过去了,估计也没啥变化吧。”张小田一边喝柱子下山,一边踩着小石头和枯草,看着远处朦胧的一片村舍。
和新安村差别不大,一样的陈旧气息早早的就扑过来了,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狗吠鸡鸣夹杂着响彻四周。
稻田里剩余的穗子早就被麻雀啄食的干干净净的,踩在田埂上,敦实,坚硬。
颇有一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我也挺长时间没来了,这里也没啥好玩的,咱俩就随便溜达溜达走一走。”柱子打了个哈欠,说道。
“这山里头也不知有狍子啥的,有的话可以去打打。挺奇怪的,这山感觉挺大的,可是为啥从来没人深入过呢,我爷爷告诉我在边缘溜达就行,从来不让往那些深山老林里钻。”张小田看着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感慨着说道。
“有人进去过,不过据说从没人出来过。估计有啥说道吧,再说了,原始森林里,人容易迷路,进去干啥。没事打个野果子尝尝就行了。打狍子得有气枪,我家的那个被村里没收了,唉,不然也能解解馋不是!”柱子砸吧下嘴巴,似是想起了鲜肉的味道。
“恩?那边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张小田抬手指向远方。
几个黑乎乎的身影围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儿,正在田地边缘的树林边上,纷纷攘攘的不知道在干啥。
“去看看!”两个人不再多说,赶紧奔了过去。
“嘿嘿,田小花,小娘子,小妹妹,哈哈哈,自己一个人害怕不啊,让哥哥们给你好***舒服吧。”
一群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正围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调戏着。
小姑娘满脸倔强,清秀的脸蛋黑漆漆的,不知道在哪里抹的灰,泪痕在眼角还没消退。
“哼,哥别跟她废话,咱们把她拖进林子里,然后一人上去干她一炮,肯定很爽。”一个满脸痞气的小子凑了上来,一把拉扯住小女孩的胳膊。
“这样好么?”旁边有的害怕了,小声说了一句。
“怕啥,她家就一个老太婆,还能找你们拼命咋的,伺候好了,以后让这小妞天天给咱们睡觉,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不断传来,小姑娘被围住,外衣撕扯开来,露出里面的春光来。
如果没人看见,基本要遭毒手了。
“放开她!你们这群小畜生!”张小田两个人终于赶过来了,柱子扯起嗓子大吼一声,冲进了人堆。
“滚开,那用的着你们来管!”领头的小痞子喊了一句,手里还不舍的拉着小姑娘的胳膊。
柱子的脾气明显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看到自己娘和赵广发在一起,心里头不是滋味造成的,发一声喊,直接抡起膀子上去了。
一个大嘴巴就照着领头的那个人干过去,然后噼里啪啦就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后面的张小田看着现场十多个人,心里头暗骂柱子冲动,人家那么多人,自己两个人上去干啥。
呆着的十多个人反映了一会儿,呼啦啦一下子围了过来,张小田担心柱子吃亏,也顾不得别的,只好下狠手了,捡起地上半截枯木,拽过来一个就开始抡。
现场一片乌烟瘴气,小姑娘睁着好奇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场地中遍布的狼烟。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张小田和柱子毕竟年龄大一些,力气也大一些,加上下手黑,最后把其中几个小子打的满脸是血的逃跑了。
“你们,等着的!”那个叫嚣的领头混混连滚带爬的领着人走了,脑袋上被砸的全是包。
张小田和柱子也好不到哪去,被人踹的身上全是泥,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见个好色。柱子冲的最猛,鼻子还被打破了,血迹粘在衣服领子上。
“你啊,真是冲动,好端端的上去干啥呢。咦?这还有个姑娘呢?”张小田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边上的小丫头。
“姑娘你叫啥名啊?家住哪里?为啥遇到这么一帮子人?”张小田问道。
“你看你,问的那么多干啥,姑娘都害怕了,来来来,妹子,到俺这里来。”柱子嘿嘿一笑,走过去替小姑娘把衣服扣好,“天气凉,别感冒了。”
小丫头的眼睛转了转,然后露出一个感激的神情来,可能是累了,蹲在了田地里。
“唉,出来一趟,还遇上了这么一件事情,咱俩干的也够巧的了,算了,救人救到底,咱俩把她送回家吧,省的她家人惦记,也真是的,这么小的姑娘就往出放,是不是太不分责任了。”张小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心疼的揉着自己肩膀。
多少年不打架了,身子都生锈了!今天吃了多少暗亏。脑子现在还嗡嗡的。
“也是,姑娘,你咋了?”柱子看到女孩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赶紧蹲下来,关切的询问着。
小姑娘摇了摇头,把头埋进膝盖中。
张小田有些奇怪,这丫头不哭不喊,也不闹,还不说话,太反常了啊。
“唉,难道刚才吓着了么。”柱子把小姑娘抱起,温暖的腰身贴上来,小姑娘羞红着脸,一抬头,紧接着肚子传来咕隆的一声响。
“原来是饿了。”张小田和柱子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你家在哪里?带我们去,给你送到家,然后我们就回去了。”小姑娘摇摇头,没有回答张小田的话。
但是她却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身子有些虚弱的来回打着晃。
两个人赶紧跟上去。
“柱子,你说,这小姑娘一直不说话,不会是个哑巴吧?”张小田低声和柱子悄悄的交流着。
“这个事儿我刚才也想过,不知道,也许就是不爱说话?”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直走了很久,进了村里,最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件破败的草房。
“这是你的家?”张小田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下,院子里枯草碎石,凌乱一片,出了一口井没啥像样的设施,房门大开着,里面隐约传来几声无力的呻吟。
两个人心情有些沉重的跟着走上前。
房屋里时不时有尘土掉下来,落在后背上,真不知道这样的屋子,人是怎么住下来的。
进了屋里,看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躺在炕上,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照看着。
“大婶,你是这位姑娘的亲属么?”张小田看到老太太咳嗽的不轻,面黄肌瘦,身体虚弱,身上盖着一个脏兮兮的被子,看起来就像风中残烛,时日不多。
已是黄昏时分,外面祥光万丈,瑞彩千条,一片安宁的气氛。
可是小屋里,却是凄苦,荒凉的景象。
“啊,我是隔壁的邻居,你俩是?”中年妇女的脸上满是沧桑,穷人在岁月里劳碌的痕迹。
两个人站在地上把刚才的事情一说。
小姑娘很懂事的下去烧火了,忙来忙去。
“唉,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丫头。”中年妇女长叹一声,眼角有些湿润。
“婶婶,这一家子是咋回事,能和我们说说么?”柱子问道。
中年妇女开始诉说起来,听的两个人心里头格外沉重。
小姑娘叫田小花,父母在她十岁那年外出打工就一直没回来,后来听派出所说,是卷进了什么纠纷,一起丧了命。
赔偿金没领到多少,家中唯一的奶奶却病倒了,伤心过度之后,没多久
就患上了重病,常年窝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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