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涣散形容疯癫,家主从他身边几个侍从口中得知了空铺子里尚落了一个会变脸的人偶之事,后又听侍从断断续续地描述说,那人偶似是突地发了狂从地上扑向魏二公子,几个侍从合力将人偶搬开后,那魏二公子就成了如今那般模样,便是叫他都不应。”
什么?
春春一个激灵,毛茸茸的脑袋挣开帝君的手,一双浅蓝色的眸子瞪得滚圆地看着殿中的凌均太子,似是在质疑他话中的可信度。
凌均朝她温文浅笑,“虽是道听途说,但也不会与事实大相径庭。”
春春喉间一哏,不知何故有点难受。魏书离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清楚,她可是亲身领教过的。当日魏书离能带着府中随从上了而溪的南华山盗捕她,今日也能做出此等荒诞之事。明明是个从一开始便该记恨的人,可听闻他现下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地活着竟觉得有些难受。她倒宁愿他能如当日在魏府所见那样,一直那般冥顽不灵地做他的纨绔子弟。
帝君察觉到小东西陡然失落的情绪波动,手中的力道愈发得轻柔。“左右是本君九幽的事,就不委屈太子再纡尊降贵地操劳了。谢零,送客。”
凌均太子垂眸,颔首道:“那凌均便不叨扰了。”
帝君看着北海太子走远,大掌仍是轻柔地顺着小东西的毛,柔声问:“可要吃桃酥?”
小东西病恹恹地抬起脑袋摇了摇,看得帝君心中颇不是滋味。良久,帝君才目光沉沉地凝着腿上的小东西许诺道:“改日本君与你去趟魏府如何?”
那小东西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一摆,无意间蹭过他的手背,帝君眸色一黯,果真见她回过头向他望来,而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脑袋,眼中还有些许未来得及收起的担忧。
连着两日来他都没有好好阖眼睡上一觉,脑中皆是这些日子以来与这小东西相处的一幕幕。从她第一天来九幽被他扔进飞锦小院伊始,到她化成人形以后几次三番会碍着长大成人的忸怩面子,他为她,可谓是操碎了心。然湮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加上他紧张她却无能为力到快要将自己逼疯的时候,他才琢磨出个中滋味,唯恐最后收到的会是她冰冰冷冷毫无温度的尸体。
眼下她活灵活现地回来了,是凌均带回来的。听闻魏书离失了神智竟是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桃酥也没了兴趣。她难道,就不觉得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吗?
帝君眸色忽深忽浅,终于又低着嗓子问她:“那现在,可要吃桃酥了?”
春春才得了帝君一颗定心丸心下稍安,这时候肚子也如知晓她心思似的咕噜噜欢快地叫了起来。她听见帝君低沉而打趣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一时将过耳的伤心事抛在了一边,三两下跳上桌打开了等了她几日的桃酥。
吃饱喝足以后,春春忽然觉得,帝君今日甚为怪异。
之前还抱不动她一脸嫌弃她重的样子,今日怎么就喜欢将她抱在怀里逗来逗去?虽说她现在是火松的身子,但她毕竟已经不是纯粹粹的火松了,被这人当成宠物似的左摸一把右摸一下,只觉得自己大姑娘家的薄薄的脸皮都要被他摸光光了。于是春春一个爪子忽地拍向了帝君刚从她脑袋移开暗戳戳摸向她白嫩嫩肚皮的手,闻见了帝君一声喑哑的吸气声。
春春心中一惊,该不是不小心又将他的手给划破了吧?小心翼翼地探过脑袋瞅向他掌心淡淡肉红的两道明显被利爪抓伤的伤口,呆愣愣的视线随着那两只手掌的移动撞进帝君带着深意的黑眸,但听他道,“倒是长进了不少,连本君都敢伤了不成?”
“吱吱……”我,我不是故意的……
春春脑袋一缩,视线飘忽不定,怎般都不敢再与帝君对视,心中却是如此腹诽道:若不是帝君你成心逗弄我,我又怎么会不小心抓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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