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无波无涛,望着邙山下的平原,在曲中渐渐放空了思绪。
“他说,邙山下天苍野茫,是中原里景色最接近大草原的地方。”
伊娄溥似是一笑,神情有了些微的触动,“他一直很惦念草原的辽阔风光。那时候他望着这片土地,神情和你此刻的一模一样。”
顺着目光,他的心神渐渐延伸到南北的大漠与水乡,彷佛也曾尝过千年的仇爱和情长。
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回音:
“草原上的生灵衷心爱慕着天地自然,一风一雨、一雷一电,都值得人对它们顶礼膜拜。”
他迷茫失神,全然不觉低喃脱口而出。
伊娄溥闻言一震,凝注着白衣迎风的身影,逐渐趋前,搭上他抚琴的十指。
“中原每个琴师都有艺名,你从今以后就叫凤凰吧。”
他的手微微一抖,桐木琴差些便断了弦。
——活下去,然后成魔吧,凤凰的继承者。
附在灵魂上的烙印是什么,他一无所知,也无从去探找线索。
那是脱离武功的存在,它在呼唤“凤凰”,而他却为了重生,被选中来成为新的“凤凰”,承继了骇人的杀生力量。
自从离开建中城后,他继续领兵征伐,没有再度失控,彷佛此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那烙印沉寂了下来,而他却心知肚明一件事——
只有变得更强,他才能完全制约烙印的力量。
他平静了心神,淡淡的问:“这名字有何意思﹖”
伊娄溥又再笑了,眸光难言、莫测喜怒。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刀光剑影里肆意怒放,连我也敌不过你的锋芒。”男人眼里燃着幽火,带着急切,将唇印上他右颈,呢喃低道:“你是最骄傲的凤凰,高高在上,俯视一切,偏偏不容眼前的凡人拥有你、亵渎你、禁锢你……”
他听得不知就里,又极抗拒这些碰触,当即皱眉躲过伊娄溥,想从琴座起身,却给男人的怀抱死死锁住、半分不得动弹。
“时已夜深,公子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伊娄溥目光转寒,瞬即重复冷酷。
“脔宠需与主人共睡一床、解带献身侍寝。”
“公子曾应允过,途上不会要求我真当脔宠,希望你能言而有信,让在下能平安无事的入城。”
伊娄溥冷道:“如我非要强逼你,那又如何﹖”
他神情淡漠,话里是执拗的锋冷:
“我不愿受任何人胁逼,倘真如此,我更不会因胁逼而屈服。”
他已暗自凝气、静待出手,伊娄溥却骤起狠意,拉他倾前、发了狂的一样舔吻。
他正要出掌,伊娄溥的犬齿已刺破他右颈皮肉。
男人舌尖尝到他的鲜血,立刻便铁青了脸色:
“凤凰,是谁夺了你处子之身﹖”
他断未料到会来这么毫无关连的一句,心里疑惑不解,脸上却是冷笑:
“在下的私事,应该不必跟公子交代罢﹖”
伊娄溥松开牙齿,嘴沾着他的血,眼里开始有暴戾的光。
“不可能……除非那人折了你的双翼,否则你怎肯甘心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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