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出一口白牙,见陆敏欲挣扎,将她俩只手攥作一把捏在胸前,在她睫毛长长的眸子上吹了一气:“你该知道的,我箩了好多麻雀,为何不问我讨一只?”
陆敏恨恨欲要挣扎,赵稷回头忽而不见了她,已经找过来了。
赵穆忽而再拉一把,将陆敏的下颌拉上自己肩头,眸中那股戾性,已是成年人的占有欲。
他双目紧盯着赵稷,一手拉陆敏自她圆领长衣的阔袖窜上去,在那袖中慢慢抚摸,陆敏忽而摸到一个毛绒绒温惴惴的东西,吓的手连忙一缩,人也几乎整个儿趴入赵穆怀中:“什么东西?”
赵穆从怀中掏出一只扑楞扑楞的麻雀来,递给陆敏道:“拿去哄老五顽儿。”
陆敏拎过那拴着麻雀腿儿的绳子,多少年不曾顽过这东西,看它扑楞楞展着翅膀欲要飞上天,却被那条绳子拽着,那儿也去不了,忆及徘徊殿那十年漫长的日子,背上忽而渗出一层冷汗,一笑道:“谢谢!”
无论陆轻歌还是赵穆,都是那根欲要捆住她的绳子。她改变得了事态的发展,却改变不了他们人性中的贪婪与私欲。
她觉得她得离赵穆再远一点儿,离这座皇宫也远一点儿。
*
赵秉也追了过来,叫道:“四哥,四哥,你在看什么呀?”
赵稷一笑道:“没什么,快走吧,咱们得回皇子殿了。”
他自幼最怕的,就是这个阴气森森的三哥,自幼被祖父母宠爱,天性觉得什么最好东西都该属于他,从来不争,却绝不会容忍别人抢他的东西。
但他不懂,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强者的,一个人正真想要某件东西,就不该表现出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从一开始为自己树敌。
*
这夜敬帝不曾前来,陆轻歌关起寝殿大门,与贾嬷嬷二人在里头密谈。
陆敏脸色沉沉,就歪坐在寝殿外一张昭君榻上,她刚洗过澡,芝兰在给她的脚润清宁殿特配的香泽。
香泽是宫廷女子们润颜的良品,为宫廷独有的秘方治成,寻常妃子配香泽,顶级也不过欢宜、龙涎这类香料。陆轻歌因睡眠不好,香泽中加了沉香中的极品伽蓝香,香气润泽深沉,闻之叫人心定神安。
这润肤香泽,寻常妃子们也不过拿它润面润手,润体肤时单用各类花香精油。陆轻歌却不同,给陆敏用,是从脚趾揉到手尖儿,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玉树跪在榻前,拿个调羹见缝插针的给她喂龟苓膏。殿内地龙燃的早,如今天又不算太冷,很容易郁结上火,所以要吃龟苓膏来败虚火。
过不得许久,贾嬷嬷先出来了,一看那趾高气昂的架式,陆敏便知陆轻歌又叫她给说服了。
果然,她路过陆敏时停了停,皮笑肉不笑问道:“麻姑,宫里好不好顽,龟苓膏好不好吃?”
她应该是想观察并试探,看陆敏是刻意带陆轻歌进的地窖,还是果真只为箩雀,无意撞到。
陆敏当然要假装单纯,笑嘻嘻说道:“宫里好顽,龟苓膏也好吃!只可惜没有箩到麻雀,我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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