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专心致志与他打着结,随口便道:“我家爷如今手不大方便,所以便懒怠去了——”
“司棋!”迎春眼眸一缩,厉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司棋一怔,这才知晓自己竟犯错了,一时口快将迎春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说出去的事也说与了宝玉,登时跪下来:“奴婢一时口无遮拦,还望爷恕罪!”
“手不大方便?”宝玉将这句话听了个分明,不禁狐疑,“三哥哥是受伤了么?我怎未曾听说过呢?”
只是司棋这么一说,他方想起来,当日生辰之时,瞥见迎春总将双手袖在袖中,便觉出了有些许不对劲;只是当时事情繁多,一时间虽觉着疑惑,到底是轻轻放过了。
“这是哪里的话?”迎春忙笑道,“不过是一时擦伤了——”
然而宝玉如今猛地听了司棋这话,便丝毫不再容迎春推脱,径直亲自卷起了他的袖子,将他的双手捧了起来。
这一看,便连寒烟也禁不住一蹙眉——这双原本被贾府的富贵养的极纤长无瑕的手,如今却像是干了什么极粗的活计一般,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宝玉翻看着,见手心处也皆是血痕与老茧,登时怒道:“司棋!这是怎么弄的?!”
迎春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哥儿,究竟是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苦,方能将自己的一双手折腾成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上下翻看着,生怕一时间动作鲁莽了,便刺疼了迎春。只是与他自己被滋养的细皮嫩肉的皮肉一比,迎春的双手便愈发显得凄惨可怜了,教宝玉立时紧紧锁起了眉。
旁人兴许不知晓,然司棋是迎春身旁贴身伺候的大丫鬟,主管他院子中的一切大小事务,如何能不知晓?
司棋仍跪倒在地,瞥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随后摇头道:“宝三爷要罚便罚吧,奴婢不能说。”
宝玉心头的火一瞬间皆被激了起来,一时间也无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不觉冷笑:“你便是这样照顾三哥哥的?主子受了伤,你反倒一问三不知,既这样,倒不如直接令琏二嫂子将你打发了出去,方才干净!”
他想起迎春前世何等凄惨的模样,再看看眼下手中捧着的这双手,只觉着愈发恼怒。正要喊人打发了司棋,便见迎春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眸色轻柔:“莫要生气了。”
“如何能不生气?”宝玉气鼓鼓道,“三哥哥,他们如此怠慢你,你也该说与琏二嫂子方是。上次那个奶妈也是,总不能是你来承受这般委屈!”
他看看迎春,只觉着愈发心疼:“这用的究竟是什么伤药,怎么如今仍有些乌青——”
“这事,原与他们无关,”迎春轻声道,安抚性的摩挲了下他的肩,“是我嘱咐他们不许说出去的。”
“为何?!”
寒烟也不禁一挑眉,眸中多了些揣摩的意味。
“原是我太自不量力,”迎春笑道,“原以为只是雕琢块玉,并不会是什么大事——却不料硬是生生折腾了几个月,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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