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心跳过快,但脑内却一派清明,谢不敏在这样的夜里难以入眠。
远远地好像听见李起霸的兵卒正在叫阵,又似听见刘桁与封荷遥相呼喊的声音,又似听见裴溺一改儒雅对莫桐尘破口大骂,又似听见宋矜歌正在宮里碎龙袍、毁玉玺,听见几位未逃的元老正阻拦宋矜歌,向宋矜歌表忠,听见有人越墙外逃……
他甚至听到青麟正呼唤他,但似乎立于门外,声声都是远远的,他听不大清。他极力地去捕捉那一点点细节,但那声音又似乎远极了,他触碰不了,愈是认真的倾听,便愈是模糊。
青麟要的太平盛世……谢不敏看见茶几上的机关匣,正要起身去拿,却不料眼前突然一黑,无法保持平衡,心脏大力地上下鼓躁着,似要从胸膛中突暴出来。他听见耳膜隆隆地嘶鸣,可能是心脏的尖叫。脖颈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他窒息得欲吐。
一阵疾风猛地吹开半掩的窗,凛冽无情的寒风卷入,传来屋外的叫喊:“北王来了!到城外了!”
他喘不过气来。他站不住。他像一只折翼的鸟,颓然跌落。
“砰——”他感到大地张开了冷酷的怀抱,眼前黑白赤青各色乱迸。不,我要青麟,我不能——谢不敏的脑中混沌了,不能什么?不能——
他紧咬的牙关泄出痛苦的□□,回响在寂静的黑夜,逐渐消散,再没了声音。
第二日是艳阳天。
李起霸兵临城下。为给百姓好印象,只是叫阵不露兵器。围城三面,留一面活路以动摇军心。
皇城城门紧闭,出不去的百姓大声斥骂着宋矜歌:
“别想拉咱们陪葬!”“你死你的别害了别人!”“开城门啊狗皇帝!”
裴溺与一众人面色苍然,冷冷地看着里外都不容乐观的形势,刘桁担忧道:“裴哥,这架势——”
“我们没有多久了。”裴溺这几日消减得厉害,颌骨都突出了许多,和众人一般胡渣未刮,很是落魄的样子,“动手吧,军粮禁不起这么耗着。”
闻言,刘桁在此城阁上对那边的挥旗,一时三方挥旗以示明白,同时运转起来。
漫天的火箭雨,发出嗞嗞的声响,混着军士口中的嘶喊。
李起霸军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射箭反击,同时让全军后撤。
“杀——”城中的军士换上神□□和抛石机。
杀声与凄厉的叫声响起,入耳尽是长号与嘶鸣。但李起霸只是想耗尽城中精力保留实力,于是不断后撤,裴溺也看了出来,立刻叫停,清点伤兵。
“报——守将封荷遭飞羽毒伤,情势危急——”殿上的宋矜歌听着,满面疲态。很多人逃了,最忠心或是消息不灵通的人被关在城内。
“宣谢相入朝。”宋矜歌正说着,孙悉缘求见,宋矜歌听闻他禀告之事,唇色泛出尸白。
“你说什么?”“不敏积劳成疾,猝于昨夜。”
为防李起霸攻入城后对谢相的尸首加以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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