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正踹在他腹部,五脏六腑都在那儿都没根骨头挡挡,他皮再厚也受不住这样踹,挨了第一脚后立马蜷缩起来,第二脚就踢在他小腿上,这可好多了,他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肚子正准备朝范玖道谢,却见范玖不动声色的凑过来,贴着他道:“老朽之前听到了佛爷提议,忠泰不肯,我却想试试,佛爷可愿意?”
东山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点了点头,两人寻了椅子腿,一人固定,一人磨绳子结。两人依偎在一起,倒也瞧不出背后的动作。
却说青毓他们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找着灯火通明的厅堂,他让邹仪和戴昶躲好,自己翻身上房檐去一探究竟。
不同于东山和吴巍,他一眼就瞧出了程严那老贼的用意:同他想的一样,这庄子本姓宋,虽说为宋家纨绔所建,但显然它的用处不单单是吃喝玩乐、大宴宾客,还做许多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而宋懿因程肃知晓了一系列证据才杀的他,难道他就没有怀疑这俩兄弟是否相互通气么?
不可能。
宋懿必然留了后手,再结合庄子历史,这庄子必定有一条隐蔽无比的密道,能在关键时刻让他们得以脱身。
程严先审问的下人都是戴昶和宋懿身边的人,就是想着这些人知晓的内情会比旁人多些,以此找到密道。
他将客人放在身后也并非是忌惮权威或顾念旧情,都到这一步了还会怕甚么?他留着东山的命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钩子,看他这位师兄会不会上当,连带着将戴昶也一起扯出来,到时候他抓着了正主想要撬开他的嘴还怕没办法?
青毓这么想着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幸好他足够冷静,就在他从房檐上起身的同时程严身边的一名家丁猛地抬头,险些两人撞了个正着,青毓一边将冷汗往衣服上擦,一边面无表情地想:这人同那些空有力气的家丁莽夫不同,怕是程严特地请来护他小命的。
他回到了藏身之所,邹仪和戴昶面色发白但神情还不算太坏,听到有动静都绷紧了肌肉,直至见到是他才放松,青毓越是紧张得下一刻就要咆哮出声,越是要笑,大抵是弓满即收的一种,他当即冲邹仪坏笑着眨了眨眼:“东山那胖小子竟缩在角落里睡着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邹仪在他的眉眼间逡巡片刻,又扫了眼他攥着的拳头,也跟着笑道:“难怪说傻人有傻福,看来古人说得不错。”
戴昶没想到这一层,只觉东山心未免太大了些,又细细问了厅堂里的情况,青毓一五一十答了,见戴昶眉头紧锁,当即开口问:“宋公子之前可同你说过甚么不同寻常的话,或是有甚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戴昶愣了一愣:“他这段时日不同寻常处太多……”
青毓却是不笑了,他不笑的时候抿着唇,有股子让人睁不开眼的锐利:“再仔细想一想,不论多小的情节都不要放过,心有所思行必有所露,他一定露出过端倪。”
戴昶听了他的话,心头一阵烦躁,然而此时要紧关头,他不得不把那阵烦躁压下,回忆他同宋懿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他一面想着一面手忍不住发抖。
邹仪没有戴昶那样的全神贯注,又因他了解青毓,知道这人虽然时常嘴上挂油壶,但要紧关头绝不会出差错,这样斩钉截铁必有内情,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对着青毓做了个口型,青毓有些受不住,将手在他嘴上虚虚的压了一下。
青毓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可以换个句式,暗示性不那么强的提那么一句,也不至于让真相轻而易举的曝露出来,但他又知道自己心底有个角落太想为宋懿鸣不平了。
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凭甚么有人能风光大葬、十里嚎丧、流芳百世;而有人却投于寒江、葬身鱼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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