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仪道了句:“谢谢哥。”
下一刻刀就出了手,那人喉咙里发出了赫赫的声音,像是有一口经年老痰,他手一松,灯笼啪一声坠在地上,人也软塌塌的跪了下来,邹仪顺着他也跪了下来,确保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之后提起灯笼踉跄着跑了。
青毓和戴昶比他要顺利许多,戴昶接上导火线,又静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估摸着青毓准备的差不多了才起身,慢吞吞走到了厅堂。
他那身程家丁的衣裳早脱了,穿着的一身杏色袄子被鲜血染污了一大片,现在已经逐渐发黑发硬,像一个丑陋的斑纹。
他的出现让程家丁如临大敌,除了双脚仍有自由用来行走,其他地方都给绑了起来。
程严那时下人已经审得差不多,然而一无所成,让他不禁气结,正在喝茶顺气忽然听见一个天降的好消息,就见戴昶被人推攘着,狼狈不堪的走了进来。
他先是一愣,随即微笑道:“许久不见戴公子,可还安好?”
戴昶扫了眼在地上气喘吁吁地下人们,有些伤势不重,只是面色发白;有些血流得快抵上半头牛,已然是不行了;更不要说在门口堆累着的尸体;他握紧了拳头,挤出个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来:“托程老的福,一切都好。”
他的语调阴阳怪气,再配上那张嘲讽的脸,便是瞎子聋子也能知道他有多不甘愿,当即有人踹了他膝弯一脚,戴昶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程严好好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跪姿,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戴公子能主动现身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不知戴公子来找我,所为何事?”
戴昶道:“听闻你在找密道?”
“是。”
“我知道。”戴昶说。
程严吃惊的微微张嘴,旋即皱起了眉,看不出情绪地道:“戴公子为何要同老夫说这个?难道不该先自己逃了?”
戴昶不答,只皱着眉抬了抬下巴:“我告诉你密道,你放了这个人。”程严顺着他目光望去,正是磨绳霍霍的东山。
吴巍感受到了戴昶落在东山身上的目光,立马眼巴巴的拱了拱身子,企图引起戴昶的注意力,然而戴昶没有分半分眼神给他,极快的又垂下眼去。
程严思索片刻,戴昶已经现身,还剩青毓和邹仪,青毓又是东山的师兄,想来这个要求是对师弟放心不下,那秃驴应当藏在暗处,企图将自己一举拿下。
他知道这是场鸿门宴,然而诱惑实在太大——他当然可以不理睬戴昶,肆意的跟他耗着,可万一他们弃车保帅,将戴昶作为靶子自己逃了出去,那他屠尽庄子还有甚么意义?
而他们既然奉上了戴昶这样一块大肥肉,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做足戏,选的也应当是货真价实的密道入口,到时候只要自己机警抢了先机,手底下这么多人还怕干不过他们?
他想着去看看也不会少块肉,便高兴的一拍大腿,十分和蔼可亲的扶起戴昶,解了他的绳子:“是我手下人粗莽,戴公子切莫同他们一般见识。”
戴昶不说话,只用两颗骷髅似的眼睛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这种分明已经满手是血了还要装善人的虚伪十分不解。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程严脚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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