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云已经知晓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因为立场的不同,国家的对立。你我并无私人恩怨,但你我的国籍是对立的,这就够了,这就足够让你我势不两立。
帐篷里传出压抑的低声啜泣,季扶云知道这是何钟晴在哭,她肯定也梦到了一样的场景。季扶云就这样静静听着,没有去安慰,他不知道如何安慰。
无论梦里梦外,老师的结局都是悲惨的。
这是老师在不甘吗?所以托梦给他们,让他们替他找回公道吗?老师死也无法瞑目,一直在徘徊不肯离去吗?
是吗?
季扶云捂住胸口,莫大的悲哀化作实体,堵塞了他的心脏,堵住了他的喉管,让他血液无法流动,让他无法呼吸!他张大了嘴,只有冷风能灌进去,口腔一片冰冷。
“不……”
只有破碎的听不出意思的呻吟从季扶云鼻腔里发出,他用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拳头死死抵在牙齿间,拼命压抑着想要哭嚎的冲动。
半晌,这近乎自虐的行为终于冲散了他郁积在心中的悲哀,他喘着气,遥望着几米开外叶蜚声队伍的营地,眼神比黑夜还要沉,泥鳅就睡在那里。
四个守夜的人分布在最外围,距离主营地大约一百米左右,他们主要警戒夜晚有野兽突袭,全部心神都放在四面八方,周围的人睡得都很沉,没有人注意营地里的季扶云站了起来。
将矛紧紧贴着右腿,在黑暗中行走的季扶云就像是一个起夜的人,即使有人迷迷糊糊醒了也不会太在意。
这把流岩做的矛,季扶云自拥有它后从未想过用它来杀人,可这一刻他却那么想狠狠地刺进那个异国人的心脏,让他尝一尝死亡的感觉!
夜色掩盖住了季扶云发红的眼睛,也掩盖了他曾经说过的分寸。
泥鳅睡在营地的最外侧,季扶云径直走过去。
某个守夜的人像是无聊,身体转了转,回头看了眼营地里熟睡的众人,心生羡慕。看到有人影走动,便不禁多看了几眼。
季扶云脚步不停,直接穿过了睡得七倒八歪的人群,视线没有丝毫偏转直接去往草原边界的小树林中,这是众人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方。
守夜人打了个哈欠,为了提起精神,只好活动起来,很快走到了另一边。
靠在树干上的季扶云偏着头,等到视线里的那人消失后,敛了敛心神,正打算返回时,一只手突然从后方捂住了他的嘴!
季扶云大惊失色,连忙屈起手肘,向后击去。
一阵酥麻从手肘处刹那爆炸,季扶云手臂一抖,攻势被身后人一指卸去,软软地垂了下来,另一只手还来不及做出动作,手腕一麻,长矛也已经掉落。
“是我。”谢成的声音。
季扶云一怔,随即挣扎,但谢成却越捂越紧,直接箍着他拖向树林深处,直到确定这里的声音不会传到营地时,才放开了季扶云。
“你想做什么?”谢成问,隐约有怒气。
季扶云大口呼吸着,没有回答。
“我问你,你想做什么?”谢成这次的语气平静了些,却更让人不寒而栗。
季扶云抬头,从牙齿缝里吐出格外阴冷的话:“我要杀了泥鳅!”
“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不知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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