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想启口却又发不出声,可怜堂堂七尺男儿竟叫人臊得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李父坐在堂上,微笑的朝跪着的两人点头,很是开心。
他自己久病,老伴儿已溘然辞世。家里人丁单薄,叔伯兄弟几无。唯一的亲弟弟下了南洋,至今渺无音信。恐时日无多,便草草花了点钱请同院子一个专做这行当的媳妇儿说媒,最后从山沟里找到了淑孝。
之前那说亲的媳妇儿拿了张照片回来,李父看过。面容清秀乖觉,又是个幼儿教师。所以对这个儿媳妇已是满意。现在一看,模样更胜照片百倍。心里默默点头,这样的人也配得上儿子的清俊。这也总算是卸下自己和亡妻的心头的担子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儿媳妇的脚有点跛,实在有点可惜。
李仁今年已经三十岁了。镇上和他年纪相当的,大都当了好几年爹。他如今才刚娶妻。
其实他条件尚可。李父从前是个教书先生。写的一手极漂亮的字,满腹经纶。不过长成时已是民国,不设科考。所幸后来学问教得好,十里八乡也算远近闻名。各家都争着把孩子送来跟着他读书,束脩颇丰,足够一家子吃穿无虞。想当年他也是个大好青年,上门说亲的不在少数。那时李父自恃颇高,扬言非书香门第的女儿不娶。可惜谈婚论嫁的年纪,李仁的祖母过世了,李仁为尽孝道守了三年孝。还未出孝期,母亲又新丧。于是又守了三年。这么一守,就守到了而立之年。
李父向来好抽卷烟,这些年早咳晚咳,现在已咳成肺痨。上面没有婆婆帮手,过了门又立马有个肺痨公公要伺候。加之李仁到了这个还只是个私塾先生。出了孝期,原本的香饽饽变成了冷馒头。镇上也没有什么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来了。
拜过高堂,见过祖宗,也算结完婚了。五福内的几个小叔煮了杀猪菜招待来瞧热闹的人。吃酒的啖饭的,到夜深了才渐渐散干净。淑孝的哥哥叫李家的亲朋灌得烂醉,也就只得晚间留一宿,第二日才能回家去。
淑孝看着杯盘狼藉,深深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准备干活儿。却叫李仁拦了下来。
“你刚赶了一天路,也累了,早些洗洗睡吧。这些活儿我来做就行!”
淑孝有些诧异。都说君子远庖厨,李仁是个读书人,却没有这样的自觉。顿时觉得暖暖的,便朝他一笑,“没事儿,我在家都做惯了,收拾起来顺手的,多谢你。”
淑孝的笑很亮眼,李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一时无话,淑孝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找了抹布洗碗擦桌子,李仁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好,最后抄起扫帚来扫地。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偶尔相视一抿嘴,李仁只觉得心神荡漾。
一切都收拾妥当,淑孝自己先回了房间。新房并没布置过,只有一床大红喜被并门上贴的那个喜,勉强让人知道这是是新婚。小夫妻都累了一天,来不及交流,互相背着沾床即睡。
☆、第二章
第二日一大早,镇长到家里来了。
这王镇长是李父的生死之交,鬼子打进来的时候一起扛枪上过战场。王镇长那个瘫痪在床的老爹当时差点被鬼子砍死,是李父和鬼子拼刺刀救回来的。不过他自己腹部被刺了个大窟窿,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能下地。
“什么风把老弟吹来了!”李家新喜,李父满面春风。这会儿正在太师椅上晒太阳。
“老哥哥你就别这么着埋汰我了,镇上事儿太忙,我最近抽不出身来看你!该打该打!”王镇长气喘吁吁,走到桌子旁自己倒了杯茶水喝起来。
“今儿来给老哥赔个不是,也顺道给我侄儿添一份新婚贺礼!”王镇长膀大腰圆,笑起来两个眼睛都埋劲肉里了。
他搬了个板凳坐在李父的太师椅旁边,接着说到,“上头有指示,叫咱镇也设个中学。地址就在之前的那个洋人教堂里。估摸着跟私塾差不离。就是还教点新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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