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间之人都如阿翁一般,想必会安宁不少。”
车夫望着好似即将到达的蜀地,沉了声,“我老了,不能再顺应世道,年轻的出去的,年老的走不动了,前几日夜里,还梦着我的妻子了。”
“我祖上也是做官的,年轻的时候,辜负她太多,等到她死后……”
他诉说着以往的事情,迷茫了双眼,好似事情就发现在昨天,最后也只道,昙花只一现,再无第二来,最是过往伤离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又开始莫名其妙沉重,又要写短篇了吗,哭晕
☆、百鸟引来朝
六月的夜在一片沉闷的炎热下来临,缓然行驶的马车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男男女女在这片短暂安宁的地界享受和平的厚待。
秦家的一行人在三天前已经离开,重金雇了车夫和护卫,在蜀地百姓一片异样的眼光下沉默的离去,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傅曾青对此一无所知。
是的,在狠毒的计谋后,傅曾青沉迷在《蜜香记》后卷中,半分心思也没再分出去过。
“老板,这个多少钱。”
少女冷然而无趣的声音似严冬中峭壁上的雪莲,吐露出令人望而生畏的馥郁芬芳。
“十文钱。”老板一抬头,震惊在少女唯露的一双眼中。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纯粹的无邪与淡漠,能将人心最深处的欲望全然看尽。
素衣加身的少女,发丝长至脚踝,发丝只予一根红绸束着,仅一个背影便是说不出的姿态袅袅。
她戴着红白交织的面具,手中拿着一根玉兰发簪,对周围的一切仿若未闻。
“十文钱吗?”傅曾青不解,“不应该是九文钱吗?”
拿着发簪在发上在头上比着,看着铜镜中的面具脸,又将发簪放下,“那我不要了。”
傅曾青转身离去,素色的衣袂翩然如蝴蝶翩然,她走到另一个铺子前,依然拿起一支玉兰簪子,问:“老板,这个簪子多少钱。”
那老板震惊在女孩的眼眸中,没有开口。
傅曾青见他没开口,又放着去了另一个铺子,最后,停在一个发丝雪白的阿婆面前。
那阿婆约莫七十左右,坐在古朴的青石街台阶上,收拾放在铺在地上的一块缝合五颜六色的碎布上。
阿婆浑浊的眸子望来,慈爱的笑道:“姑娘,我这没有玉兰簪。”
碎布上零散放着几个首饰,做工都很粗糙,傅曾青却蹲了下来,顺手拿起了阿婆面前的一串手链。
荼色靡丽的相思子,色泽诱人。
“姑娘可是有了意中人。”
红与白的相映极致的视觉冲击,傅曾青低笑,“阿婆这你猜错了,我没有意中人。”
“是情人。”
飘来的墨香萦绕,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我这傅曾青将红豆手链戴了进去,再是放手将傅曾青拉了起来。
“阿婆,相思子何价。”
“不贵,只九文。”
“多谢。”
苏意给了钱,拉着傅曾青转身便跑。
拥挤的人群,点燃的灯火,缓慢得让人近乎呆滞,直到那人将她带到暗色的一角,伸手掀开她脸上面具的一角,露出少女精致的下颚和玫瑰色的唇边,随即兀然一笑。
那一笑,似隔着沧海桑田轮回,离散而分离,眷恋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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