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倒记得清楚!
李延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正想挤兑他两句,却听见门口有人突突突跑了进来。
“儿子,你爹从福州提早回来了,说是今晚就到,我把我的金背藏你这,你看好了,可千万别给你爹看见。”来人一边说话一边弯腰,手里捧着一只蟋蟀碗,根本没瞧见床上还坐着个人。
李延一听这话也急了,站起身来不管苏银:“这次我可不替你背黑锅,你藏下人房里去!”
“不行!我这金背把他们个个都赢得脱裤子,他们还不得找个机会整死它,不行不行。”来人跺脚,继续弯腰找合适的蟋蟀窝,一边皱眉:“你这屋子咋这么脏,下人都干啥去了,作死么?”
“你天天逼着下人和你斗蟋蟀,把人个个赢得脱裤子,人家没了工钱,谁还来费心做事!”李延的嗓子大了起来。
“喂!”来人终于直腰,兔崽子还没骂出口,就看见了床边的苏银。
气场尴尬。
李延咳了声,干巴巴介绍:“这位是苏银,前临淮王家将。这位……,是家母。”说完低下头。
李夫人眨眨眼,虽然手里捧着蟋蟀碗不大方便,但还是尽力摆出一个贵气姿势,雍容地笑:“这位,那个苏将军,是小儿新交的朋友吗?以前倒不曾见过。”
“他不是我的朋友!”李延立刻打断:“我只是那个……碰巧看见他晕倒,然后家里客房灰有三尺厚,没办法才把他搁我屋里的。现在他已经没事,马上就会回去。”说完就拿眼恶狠狠别着苏银,一直别到他坐不住,起来穿好鞋子。
“打扰了夫人。”起身后苏银道,往门口挪步。
步子很小,他走得很慢,倒不完全是因为脚伤,是在想该往哪去。
原先住着的萧彻府上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现在又身无分文,是真正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苏将军府上在哪,可以让轿夫送过去。”好心的李夫人加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其实是毫无图谋的一句实话。
李夫人怔住,站原地念了好几遍他的名字,突然间就想起:“苏银!你就是那个……那个揭发自家主子的苏银?”
“是!”李延声如洪钟回答。
意想中的鄙夷没有出现,相反的,李夫人眼里亮光一闪,连忙走上前:“我听说你是神箭手,百里之外拉弓,能将敌军帅旗射断,是不是?”
“传言夸张了。”苏银低头,虽然谦虚,但锐气仍在。
“那树上的鸟呢?比如说一只很小的翠鸟,你能射到么?”李夫人又走近一步。
“娘!”
“苏将军既然在京城还没有住处,那不如留在李府,也好和小儿切磋武艺。”李夫人充耳不闻。
“他不会替你射那只鸟的!”
“延儿,你这朋友怎么当的。”这一次李夫人听见了,转过脸去对着自己儿子:“苏将军没有住处你都不知道,我这就去找管家,让他准备客房。”说完便将蟋蟀碗往他手里重重一放,很小声动嘴,大致是她有他把柄,仔细去告诉他老子的意思。
李延不响了,这个把柄看来很大。
李夫人施施然而去,走路姿势非常欢快。
“她留你在这,是想你替她射死一只鸟,这只鸟曾经吃了她的宝贝蟋蟀,她说要拔光它的毛烤来吃。家里所有下人都上树替她捉过。”过了一会李延恨声。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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