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筝好笑:“这倒不至于。”
不过话说回来,暮辞好像的确又开始铸剑了。他找了个山洞,也不告诉虞筝是哪里,却在那山洞里直接开炉铸剑。
岷山上的水是铸剑的好材料,干净、纯粹,不论是山泉还是雪水,都不错。
暮辞采集了一些雪水,用于铸剑。虞筝想去山洞看看他又要铸什么,却被暮辞笑着制止了。
他说,要给虞筝一个惊喜,让她专心陪着久姚就是。
虞筝自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暮辞这么说,她就很配合的不去偷窥他。
就这么过了十几日,到了子月的中旬,暮辞管虞筝要走了绮光。
虞筝不知他拿走绮光是要做什么,难道要投入剑炉里重造不成?
她没想那么多,直到久姚分娩的前几天,暮辞将一柄新的镰刀捧到她面前,她震惊的失去言语,痴痴凝望着这柄镰刀,差一点控制不住流下热泪。
自从葬情损毁后,虞筝其实很想将它修补好,继续使用。
毕竟是和自己并肩作战了六百年的武器,说是她的好伙伴都不为过。刨去望婵这个刀灵不谈,单是葬情的损毁,就让虞筝挺不好受。
但是,像葬情这种神兵利器,无法靠法力去修复,必须要有出神入化的铸剑师才能做成。
虞筝没有让暮辞替她重塑葬情,只因为,她不想那么自私。
这本就是凶煞的东西,是望阙给望婵铸造的保.护.伞和牢笼,凝聚了望阙的心血和生命。如今,它的使命结束了,便让它回到望阙的身边去陪伴他,也让暮辞彻底放下这段过去,全身心的迎向未来。
虞筝知道这才是自己该做的,所以,她提出把葬情送去西陵,就让它陪着望阙、陪着时间,一点点消融。
“筝儿。”暮辞含笑凝视着她,声音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暖流涌上虞筝的心窝。
他说:“没有了望婵的葬情,即便能修复成功,威力也会大不如从前。我知道你和葬情之间有感情,也习惯了用镰刀,所以,我为你重新铸了一把。”
虞筝的心肝在发颤,眼眶热热的,感动的对上暮辞的视线,问道:“你管我要了绮光,就是将它重新锻造为镰刀吗?”
“单是绮光,自然是不够用量的,我将天水和月出也铸进去了。”
虞筝只觉得心口要被烫化。
“筝儿,你试试,我想,你用起来会顺手的。”
虞筝抬手,握住了镰刀柄,将之拿过来。
这把镰刀,跟葬情真的太像了,每一处的尺寸和感觉,都像是葬情的还原。
但,这把镰刀所散发的气息,却又和葬情完全不同。
葬情凶煞,充满怨恨和悲愿;而这一把镰刀,却和暮辞的每一件作品一样,于淡雅内敛的外表下,潜藏着无可匹敌的锋锐,正气浩然。
指尖在镰刀柄上抚过,从下至上,停在了一处凸凹。
那是暮辞在镰刀柄上刻下的两个字:
——倾情。
虞筝的呼吸一紧,心口如被烫化了似的,热的催红了眼眶。
她抬起手,贴住暮辞正为她擦拭眼角泪痕的那只大手,由衷的说:“谢谢,暮辞。”
谢谢你,陪我走过千年风雨。
谢谢你,为我倾这一世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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