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不答,步步紧逼向他走来,殷无效已退到屋顶边,多动一动就有瓦片掉下砸入火中。忽有一柄折扇击穿为首黑衣人肩胛,殷无效今日见了三蓬雨,一蓬箭雨,一蓬火雨,第三蓬却是那折扇自第一个黑衣人右肩后破骨穿出,带一蓬血雨冲入其后黑衣人胸口,两人叠在一起沉沉坠入火场。
乐逾把殷无效安置在春芳苑,递磨剑堂令牌给辜浣看,辜浣思量片刻,开门见山地问道:“放到我眼底下,你究竟是信他,还是不信他?”
乐逾道:“信或不信,交给我头疼就好,何必你操心。放在你这里,我信他,你可以保他周全;我不信他,在你耳目之下他不敢轻举妄动。有人费尽心机毁绿竹堂,定然与他有关。”辜浣颔首答应,按着心口,暗觉这回不同以往,怕日后难以善了。
苑内一阵马嘶,数十亲卫举着火把,光芒照亮长廊,萧尚醴勒马疾驰而来,道:“春芳苑如何?快去查探回禀!京中潜入北汉奸细,今夜纵火烧毁一处民居,官府迟到一步,奸细仍然在逃,本王特率人来护卫太子妃。”却是萧尚醴闻说绿竹堂失火,且与北汉有关,找个来由询查详情。
夜色浓重,萧尚醴策马来此,被前后骑士手中火把浓墨重彩一照,一身深紫骑装,端立金鞍,忽明忽暗的松油火光映亮他额头鼻梁如玉,气色甚好,美艳绝伦,可见重伤已愈。乐逾道:“静城王殿下来得好快。”一众侍从警惕寻觅,他一手掀开廊外夜深露重的树枝走到光下。
他身量既高,肩膀也高,走入群马之间,仰首四顾,毫不局促,他身上血味被风吹散,人闻不出,群马却能嗅出,坐骑不由自主潮水般退开为他让路。侍从惊觉,纷纷勒马。他径直走到静城王马前,萧尚醴正欲开口,偏在此时,那坐骑霜白骢鼻子一扬,不成器地朝乐逾喷了个响鼻!
萧尚醴僵了一张脸,乐逾却搂过马颈,揉顺鬃毛,又拍那皮毛雪亮的马背,烈驹依偎在他臂弯直如儿童撒娇,乐逾道:“怎么,喜欢我了?”萧尚醴手指发颤,缰绳紧紧缠绕掌上,听这一问,胸中全乱,如有一张鼓,怦怦而响,在众目睽睽之下,却道:“见到凌先生,本王就心安了。有先生在此,定保阿嫂无虞。”
乐逾却道:“在下今夜不会在此久留,太子妃的安危还是交托静城王殿下。”萧尚醴心里不悦,我与阿嫂都在这里,今夜你已掺入使京中混乱的头等大事,莫非这个关头还有比我们更重要的人么!他不是滋味道:“那么,凌先生又要去哪里?”
乐逾道:“殿下是——”低声道:“小美人。”当着一众侍从调戏静城王。萧尚醴无脸面声张,只得忍了。乐逾又道:“恕在下有约在身,要去见一位大美人,不能久陪,诸位借让。”火光下其余马匹都不敢靠近。
更夜园。
轻歌曼舞不绝,乐逾由一位垂双髫的女童引路,避开闲杂客人往夕晖台去。
聂飞鸾一月一度,难得亲自下场歌舞。今夜高台之上,宾客满席,灯火辉煌,八名舞姬排成横三竖二的方列,赤足旋转作舞。腰脐裸露,肤光胜雪。下摆极短,分为莲花似的八瓣,旋转起来才刚刚及膝,而那一双双纤细的腿上不着罗袜,脚踝上束着一只只上下跃动,缀以宝石铃铛的踝环。
长发纱裙的侍女捧着酒瓶,为坐在下首的每一席客人斟酒。酒不迷人,色也迷人。乐逾单手撑着桌案,斜倚看去,满堂客人都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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