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深,但是凌琛显然还没打算睡觉。只着了家常衣裳,披着外袍,腿上搭着一张裘被,正坐在软椅中看书。雪亮烛光照着他膝上摊着的羊皮大卷,独孤敬烈一看便知,他又在思考北戎腹地地形!他看着那双一见自己便惊喜莫名,忽又因瞧见自己身后宦官,刹那间变得惊疑不定的俊秀双眸,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几要心头滴血。
他在凌琛开口询问之前,已退开一步,摆头示意自己身后的中使陈守一上前。陈守一笑吟吟地掸掸衣袍,从身边小宦手中捧的楠木金盒中,恭谨取出一个卷轴来,上前几步,对着凌琛正色说道:
“滦川公接旨!”
凌琛惊讶的目光掠过诸人,重又停在了独孤敬烈毫无表情的脸上。独孤敬烈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里对陈守一说道:“陈中使,滦川公重伤在身,不好跪接圣旨,这便宣诏吧。”
陈守一知道自己能安然在北平府来去,全仗这位武德大将军的威风,自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当下便展开手中圣旨,尖声念道:“伐罪吊人,前王高义,兴亡继绝,有国令典。今有司察明:有北平王世子,府军经略将军,滦川公凌琛,通敌叛国,志在凶德,莫顾人臣之节,曾无事上之礼。其心当诛,其罪当族!因其父御边有功,罪止一人,祸不延族。念其年少无知,情所未忍,不刑求其身,不明正典刑,赐死!”
凌琛拈在地图上的手指,在听到“通敌叛国”一句之时,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抖得那份羊皮大卷苏苏有声。不待陈守一念完,他已是暴怒,狠命抓起手中图册,向陈守一砸了过来!却因手上毫无力道,那羊皮卷刚脱手便滑到了椅边。凌琛痛苦愤怒地靠在椅中,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陈守一读完圣旨,向后面的小宦一摆头。两名小宦连忙上前,一人手捧一个金匣,启开盖子,取出一个金胎累丝缠枝莲纹的嵌宝金壶和一个三足莲纹金酒爵,放在另一个小宦托着的银盘之中,执壶斟了一杯殷红如血的酒,捧至凌琛面前。陈守一微笑道:“滦川公,请上路吧。”
独孤敬烈突然插言,道:“滦川公重伤,无力取酒。本督送他便了。”
陈守一方才见到凌琛连扔张轻飘飘的羊皮纸也没有力气,想来也是端不起酒杯的。他想着:武德将军自来与滦川公交好,定是不愿意看着小宦们逼滦川公饮鸩,要亲自动手。这一点细微末节,哪能违了太后姑侄,皇帝表哥的意思?当下笑道:“任凭将军。”小宦便将毒酒捧至了独孤敬烈面前。
凌琛倏然睁眼,死盯着独孤敬烈,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芒,嘶声道:“我不要你侍候——我的父王,母妃都没有了,我不要……死在木仑河!”
宣旨宦官们听不懂他的话,只以为是滦川公死到临头,失心疯了。惟有独孤敬烈立时明白他是在说北戎王阿勒勃假死一事!凌琛已经看穿了一切!他知道自己不会害他,但是他也……不愿意再活下去!
凌琛不管不顾,对着他们嘶吼道:“取白绫……”独孤敬烈一把抓起金爵,抢步上前。他刚刚附下身去,凌琛已勉力支起身来,狠狠地一挥手,抽了他一记耳光!他手上无力,连抽击声亦不清脆,但独孤敬烈还是被他这拼尽全力的一击,打得脸偏了一偏,手中的酒也被泼翻了大半。
只这一下,已耗尽了凌琛全身的力气。他支持不住地软软瘫倒在椅中,一丝血流自嘴角淌了出来。右肩的衣上也慢慢地渗出了血迹。众人都瞧得呆了,陈守一正想叫小宦上去帮忙,便见独孤敬烈一把捏住凌琛脖颈,扣着喉咙将他按在椅中,反手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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