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封烁虽然年纪更大一点,但是各种锻炼从来没落下,之前曾经一度为了“不当小白脸”而走火入魔,挑战过不少“猛男电影”,如今“返璞归真”,身体的底子还是极好的。肖景深就更不用说了,吃苦和忍耐早就是他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东西,身体素质比别人好,坚韧度又比别人高,自然显出了不同。
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作为主演,他们还要面对教官种种近乎刁难的加训课程,比如“武装泅渡”对于别人来说也就是一次体验,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差不多每三天就要来一次的必修课。
这样的训练,也是因为他们的电影中会有类似的戏份。
其他人光是适应训练就花费了一个星期以上的时间,不由得打趣这两个人是“一进军营就是老兵,天天全方位吊打我们这些新兵蛋子”。
除了体能和技巧训练之外,所有人所感受的也是真正军营里的那种气氛——高度的纪律性和自觉性。
旅居海外多年的康延导演万万没想到国内的军人居然要经历如此严苛的训练,不止训练着生理,也训练着心理。
这让他不由得感觉到了危机——肖景深和封烁所扮演的军人,他们身处的军队,显然是不具备这种完整的思想体系的、
为了避免出现两个主演“看起来都像土共卧底”的局面,做事嫉极为严谨的康延在自己终于跟上了训练进度之后,找来了电影的编剧顾蔚然,用他写剧本时候所参考的资料作为教材,晚上给所有的演员们上“文化课”。
“站在历史的下游,我们能够清楚地分析这场战争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失败的如此惨烈,比如当时我国军队并没有大集团作战的经验,比如……啊,比如我们的武器与对方相比差不多是封建社会和工业社会之间的差距,我们连个二十毫米口径以上的武器都没有,对方呢?海陆空三线作战,有军舰,有大炮,有飞机,还有更先进的战争理念……但是当时的人,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不知道我们用了三十万条人命换了对方的四万战损,也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一场跨越时代的,理论上完全无法胜利的战争。”
顾蔚然抿着嘴,切换了一下屏幕,上面是一些当时的照片。
“在路长河看来,当兵,就是用命去换钱,是的,他的想法非常非常的简单,吃兵粮然后活下去嘛……可是他坚持到了最后,身体还活着,心……”
顾蔚然转头看向路长河的扮演者肖景深。
心已经死了。
肖景深低下头看着自己写的人物小传,胸腔内一声沉默的叹息。
路长河这个人本质上是个消极的人,战争给了他“一腔热血”,战友们的死亡刺激着他坚持到了最后,可是不可能胜利的绝望,以及被抛弃的痛苦从灵魂上已经杀死了他。
所以他浑浑噩噩地跟着溃逃的军队往前走,自称自己是个伙头兵。
“在这整个电影的初期,这种‘行尸走肉’的气氛是存在于每个人身上的,我们可以理解为,这些人物以不同的方式渐渐‘复活’了,但是路长河,直到电影结束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地‘活’,这需要导演和演员一起揣摩然后去表现了。”
也许是因为电影的题材就是如此沉重,也许是因为顾蔚然作为剧本的创造者还一直沉浸在某种自己塑造的气氛中,总之,他讲的课,虽然内容很丰富且充实,却让人极难从中得到什么愉快的体验。
每次听完他的课,肖景深都会拖着已经非常疲惫的身体,到操场上再挥洒一遍汗水,像是想把一些憋闷和痛苦通过汗腺排出体外一样。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他不是死于碌碌无为,不是死于无望的平庸,而是被刀刀凌迟,于别人看不见的深渊中被摧毁了精神。
他本该活着的。
桑杉无比高效地为新到她手里的四个男孩儿安排了他们各自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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