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摇了摇头。
但电话那头却似乎不甘死心罢休,稍停复又重响,强聒不舍地继续轰炸耳膜。她最后也只得接了。
“为什么不听电话?”劈头就是一声不耐烦的质问。
“不想听你的声音。”她不甘示弱地回应。
想起被甩的那记无影巴掌,脸颊似乎就有一阵挥之不去麻辣感,遂恶向胆边生。否则,依她平素里的个性,恐怕还真没那个底气去顶撞他。
电话那头大概也意料不及,一惯垂眉顺眼的她竟也能有这种针锋相对的气焰。也许霎时错愕不及,遂停顿了片刻没作声。
“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再出声时,语气明显放软了许多。兴许忆起自己先前所说的话有点过了,想要讲和箍煲来着。
“不必。”她简单地回绝。
不等他再说话,顺手关机,把电话扔进手袋里。
他胸臆间泛滥,自然也聪明的不加于多问,只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两两面对面地相望,却像站在坏掉的红绿灯前面,思绪各异。期望自期望,茫然自茫然。
他想领她险夷共赴,冲过对面路;而她对横亘在眼前的是什么一无所知,一筹莫展做垂死挣扎。
对于抉择,她是缺乏训练的。
时间仿如静止了般,周围的人声人潮已被摒除在另外一个世界去。
直到大妈前来收碗碟,付账时,他往裤袋和背包里尽搜括,最后挖出一堆散钞和银角,目测似乎仍不够买单。
乔幸打开手袋掏出一张钞票交给了大妈,顺便把桌面上的钱扫落掌心,递还给他。
他带点羞赧尴尬地说:“不巧还未发薪…”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并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有着充分理解的神情——貌似一副长辈请小辈吃饭的慈爱宽容兼无所谓表情。
“如果你给我时间,我将会成为一个有能力对你负责,也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人。”他努力挣扎着辩解。
期期艾艾继续说着,其实自己真的是有能力的人,并非如你现在所见到那番狼狈的,现在只是…只是…跟家里闹出点那个…
他越是想辩解,越发让人觉得他身体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可是却怎么样也无法把他揪出来的焦虑感。
先前那副既焦急又懊悔的模样,好像自己的真心解释,却只得到大人敷衍式的认同或认可,遂转为一副愤怒和不甘心的表情——更加十足像个不小心犯了错,却死不肯认错的屈强孩子模样。
他其实不是对谁付钱这回事在意。事实上,是为了在这节骨眼上,连这最基本小事也无法说服她(自己是个能有承担的人呀)生自己的气。
于是,连带她简单平常的非语言讯息表情,遂也被误解读得变了味般复杂。
他拗颈赌气似的认为,倘若她看不起他,或鄙视他,或羞辱他….他统统都可以接受….虽然格局有点触底的水平。
(如果她真是这样自己恐怕也不必太过着急了吧?)
但,她显然不是这样。他偏执地觉得她不是。
他把她理解成像发挥天然母性的,将他视为一个孩子般去理解去维护——这实在令他真正抓狂发疯了。
一个自己刚炽热地亲吻过,还有了实质关系的,甚至身上还遗留着她的体香、感觉到她体温的女子,居然用那种眼神来看待自己。
他被五雷轰顶得里外皆焦。自尊成了灰烬。
他觉得这是尽了宇宙洪荒,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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