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陪我坐在学校旁边小馆子里吃着一餐油水过大,盐放得太多,味j味道刺鼻的牛r面。
她什麽也没有点,面前的茶水连碰也没有碰一下,只是笔直的坐在那里看着我,像尊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雕像,吸引着馆子里年轻男生们和餐馆老板目光的膜拜而仿佛毫无察觉。
敏感聪慧如她不会毫无察觉,我也同样感受的到女孩子们的注视。但那些都是和我们无关的人,他们的目光里饱含着什麽,我们不在乎。
我们各自在乎着各自的事,藏在我们自己的大脑里,无法与人言说。
我努力让自己像个正常的大学生般生活,和身边的同学一样,住宿舍,吃食堂,平日邋遢着一头乱发挂着胡子茬钻图书馆实验室,周末修整得油光铮亮和女孩子在校外的餐馆吃饭。
我不能再住在家里,那里到处都是她的身影气味,想不发疯都难。住在宿舍,起码有一屋子的人可以帮我转移注意力,日子也就不那麽难过。只有晚上自己躺在宿舍的窄窄单人床上,仍旧会想起那一日和她的疯狂,一次一次的回想,但与欲望无关。
只因为那一次的疯狂,才有之後的误会与恐惧,悔恨与不甘。
人不能过得太放肆,老:「webrokeup.我们分手了。」
她的脸上有掩盖不住的难过,这对於一向淡定的她来说,从来没有过。
我们都是在类似的家庭里长大的小孩,从小就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尤其是负面的情绪。
看来她和她的那个穷男友之间的感情,来自家里的压力很大。大到连一向坚持自我的她都放弃了。
「你还爱他。」我多此一问。她找我出来只是想找一个听她讲话的人,我说什麽并不重要。
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爱不应该是伤害。他和我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他的自尊,他的梦想,他的未来,他的人生会被我和我的家人彻底毁掉。我必须放开他。」
「我明白。」
「我们就不应该开始。」她说。这是第一次我看到她後悔。
她是个什麽都拥有了的公主,所以一直以来,失去什麽都伤不到她。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就可以有很多。
惟有感情。
她看着我,挖进我肮脏的疮疤里,「我们都不应该开始。」
「我明白。」我拿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陈年的碎茶叶,又酸又苦。
她不在乎什麽门当户对,不在乎跟他住地下室,铁皮屋,吃泡面,有上顿没下顿。
我也不在乎为那个女孩收拾惹下的祸,不在乎像照顾婴儿一样照顾她。
在爱上的那一刻,我们就接受了那个人的一切,无论他/她的好与坏,无论外人怎麽看。
但没有人的爱情可以保存在真空罐头里。家庭,社会,道德,舆论,各种各样的氧化剂,一片一片侵蚀剥落着爱情脆弱的外壳。
相对弱势的那一个,总是伤得最重。
我们都无法去保护对方,於是做了自以为对对方最好的选择,那就是放手离开。
「陪我去喝一杯?」艾琳提议。
「好。」
我帮艾琳停好车走进酒吧的时候,艾琳身边已经有个混血男人在跟她聊天。我没有去打扰她,自己找了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
我曾对那个女孩说,我再也不喝酒了。终是食言。
酒j在血y里缓慢流动的感觉,让我上瘾。
晃动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远远的有个年轻的小女生在抽烟,长发披肩,背影动作都像极了她。
我知道是酒j作祟。
这样的夜晚,她会和卢佳做些什麽?
「你是演员麽?」一个女孩走到我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我摇摇头。
「但是你好帅哦。」女孩的脸上有掩不住的花痴表情,带着一丝害羞,让我想起当初那个拎着行李搬进我家的她。
「你成年了麽?」我问她。
「当然。」她有点儿不太高兴,「要看我的身份证麽?」
「当然。」我学着她的腔调回答,「我不想进监狱。」
她的脸腾的红了,显然明白我在说什麽,小脑袋一扬,语气倔强:「我已经足够大可以跟你上床了。」
「回家吧。」我说。
「你家还是我家?」她靠过来。
「回家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我有点儿生气。
「为什麽?」她歪着头瞪我。
「如果我是你哥哥,我绝对不会让你来这种地方被男人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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