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北猛国了。
近几十年来,两国边境除了快要形成规律的季节性骚动外,其他时间段倒是相处和谐,表面相安无事的平静样子。要说有这样的和平外交环境,不是应该早就被往来的行商们抓住机会,通商发财了吗?但是,全国往来的跑商们几乎都知道:到北边的城市做生意可以,但跟北边的猛国做生意还是省省吧。
在北边临近北猛国的城市,都有一些能两国交易的地区,北猛国的人只能在那里跟夏国人买卖交易大宗商品。但坏就坏在,上面的人虽然明面上摆出了一副不限贸易的面孔,但行动上却是完全相反的状态。最明显之处就在于,那些交易区的商业税高得吓死人,没有过硬的关系,想到北边做生意,别说赚了,能赔的剩个路费都是好的。
所以,一般做大宗生意的都不往北边跑,而帮助商户们押送货物商品的镖局,也就不常去北边儿了。
“可不是嘛,最近西边乱,倒显得北边更安生了。”
赵镖师也没瞒着,虽然将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了一番,但话中却有玩笑的意味,并未多想。
“我记得赵镖师的镖局不是只接大宗生意吗?怎么……?”
孟老板的这句话说得看似牛头不对马尾,但熟知各地生意经的两人都明白那句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嗨,生意嘛,哪有什么大宗小宗之分,大生意分开做就是小宗,小生意合起来做不就是大宗了吗!”
赵镖师的话看似简单没意思,但孟老板听了,却似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哈哈哈,老弟这句说的妙,是孟某外道了,当自罚一杯才是。”
……
两人的一番谈话虽有压低声音的部分,却只是为了增加神秘色彩,并非真正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两人说的坦荡,何宁也不客气地一字不落记了下来。
这些话语中虽然不少地方都是在打机锋,有些地方还说的含糊其辞,但结合着前后意思,何宁也弄懂了两人的谈话的主要内容。
加上坐在这里一个下午的时间,何宁大概总结出了以下几点:
首先,也许一开始确实有天灾的影响,但灾难发生的等级程度应该并不很高,而且发生的时间也比较早了,很可能是去年的秋冬之际。
其次,天灾发生后,可能没有得到当地官方机构的及时补救,或者官方机构实施了补救措施却因别的事情被打乱了。总之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使灾后的情况不仅没有得到缓解,还被进一步恶化了。
再者,西边地区很可能直到现在还很乱,而且还是有组织有武装的乱。初步判断可能是兴起了多伙强盗,不排除当地居民落草为寇的情况。
理清了思路,何宁也将之前和今天打听到的情况连成了线,对北方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这些并没有让何宁松一口气的感觉,他有些想不通,那些地方和中央的统治机构在这样的情况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为什么听来听去,就是没有关于近期朝堂下达政策或者派遣当地军队剿匪之类的大动作呢?传来传去的反倒都是些都城里这位皇子娶亲了,那位大臣升官了之类的花边新闻。
何宁对这个时代的官僚机构不甚了解,对民间传的几位大臣也不熟悉。所以,很难从一些官员调动、升降情况上推测到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但他知道一点,夏国皇帝年纪大了,众皇子也相继成家,参与国事,太子位之争必定会愈演愈烈。而平静的夏猛边界,总让他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内忧之下,若再有外患,夏国平静了几十年的日子恐怕要维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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