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只管唤我便是。”
沈嘉禾轻声道:“伯舆,帮我把窗户打开吧。”
景吾愣了愣,才转身去推开窗户,用叉竿支好。
沈嘉禾道:“无事了,你走吧。”
景吾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举步离开。
室内一片静谧。
沈嘉禾由仰卧改为侧卧,身子缓缓蜷起,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腹上挨那一脚已无大碍,腰上的伤也已麻木,现下最折磨他的,是人之三急。他已经忍耐了两个时辰,下腹的绞痛愈来愈烈,令他全身紧绷,满头冷汗。他不愿让任何人帮他,尤其是他眼下这番光景,那对他而言无异于羞辱。
沈嘉禾抬眼朝窗户的方向望过去。
窗下案头的瓷瓶里,早上还红嫩的桃花此时已有些枯萎了,夜风轻轻一吹,便有花瓣飘零而下,洒在案头,再一吹,落到地上,与尘土为伍。
窗外夜色深沉,隐约有丝竹之声传来,想来是王妃的夜宴开始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王妃应该是想将骠骑将军公羊诚的幼女公羊素筠嫁给裴懿。
公羊诚与裴慕炎识于微时,是战友亦是挚友,裴懿同公羊诚的长子公羊溪林亦交情匪浅,公羊诚在京城建府之时,将夫人和幼女留在了丰泽城,托于裴慕炎照拂。
公羊素筠年方十六,据说生得极美,可与当年名动天下的夏国第一美人许静姝媲美。且才名远播,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打她十四岁起,求亲者便络绎不绝,传说南明国的一位皇子曾不远千里前来求娶,却连美人的面都没见着,悻然归去。
如果公羊素筠果真成了裴懿的世子妃,这样名贵的娇花可承受得了无情的蹂-躏?
沈嘉禾有些同情她,却又卑劣地窃喜着自己即将到来的解脱。
“哐啷!”
房门突然被人踢开,将沈嘉禾吓了一跳。
不等他抬头去看来者何人,裴懿便来到了床前,带着满身的酒气!
沈嘉禾暗道一声糟。
清醒的裴懿已经十分不好相与,醉酒的裴懿更是难缠至极。
他万分惊惧,强忍腹中绞痛,本能地向里挪去。
这个小小的动作,立时激怒了裴懿。
他抬腿上床,径直骑坐在沈嘉禾身上,冷脸怒目道:“你就这么怕我?”
沈嘉禾难以自抑地呻-吟一声。
他露出屈辱的表情,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下来,哽咽道:“出去……出去……求你!”
裴懿猛地怔住,七分酒意立时醒了三分,讷讷道:“你怎么……”
这是他第二次见沈嘉禾流泪。第一次是他十五岁那年强要了沈嘉禾,彼时他于情-事上一窍不通,莽撞粗鲁,沈嘉禾疼得哭个不停,他不耐烦,也不哄,只顾自己舒爽,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沈嘉禾嗓子都哭哑了,直接昏死过去。自那之后,沈嘉禾再没在他面前哭过。他知道,沈嘉禾看似柔弱如蒲苇,实则坚韧如磐石。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裴懿无措道:“我又没怎么你,你……”
裴懿猛地顿住。因为他感觉到了身下的一片湿意。
沈嘉禾似是……尿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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