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幽凝。
良久,才听一声冰冷而沙哑的笑,犹如碾过沙子,低低回荡在潮湿的空气里:“我太高估翎军的实力了……穆怀远手下的组织,无论是配备还是纪律,都比墨堂严明,也比墨堂庞大,但是我没想到,遇到穆邵辰后会这么不堪一击。”
黔顺则说:“少爷是一直小看了穆邵辰。”
穆寒突然发怒,黑瞳里烁出匕首似冷邃的寒光,笔直对他剐过去:“够了!!”他喘了几口气,肤色愈发苍白,转过身望向那扑来的绿点,密密麻麻,目光逐渐失神,如刀刃的薄唇勾勒起微不可察的森寒弧度,含着血色的狠绝。
“我不会输给他的,绝对不会。”
海浪不知疲倦的拍打船身,空气里弥漫开浓烈的咸涩腥味,陆夕夕站在窗前,外面是一片漆沉夜色,黑的没有星辰,云层低垂,氤氲着皑皑湿润的薄雾,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的沉稳脚步声,她收回视线,又踱回到床边坐下。
台灯的灯丝还在嘶嘶闪烁。
她摊开手心,白皙的肌肤,细密的纹路,掌心里布满五道血痕,那是指甲深深掐入的印记,弯弯的好似小小月牙,清晰可见。
耳畔依稀传来医师催眠般的话语,宛如魔咒,脑海里只闪着电流嘀的一声,头顶上的白灯刺的眼睛生疼,浑浑噩噩。她安静的闭着眼睛,毫无声息,双手被皮带缠的很紧,但她将手心朝下,指甲轻微的挪动,一下比一下更狠的嵌进手心,尖锐的痛不断激抗着睡意,仿佛度过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
或许她还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那些医师才没有看出倪端,但她还记得穆邵辰,记得他送给她的手镯,记得两个人温存又纠缠的回忆。
这就够了。
舱门突然被打开,陆夕夕触电似握住手心,盖上薄被,低垂着幽长的睫翼,宛如扇子遮掩住眸底狡黠的暗芒。
脚步声最终停顿在她身边,穆寒坐下来,大床的一角很快陷下去几分,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那种目光,始终带着能洞穿人心的审视,就仿佛修长冰冷的手指,在她心头有规律的敲打,漫不经心,却足以让人浮出惶惶的骇意。
陆夕夕的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眼中澄静似水,没有一丝杂尘,氤氲着素美宛如秋湖的薄雾,又露出幼兽般纯然的无辜,看不出丝毫的蹊跷,她扁着嘴,沮丧的对穆寒说:“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的话语里半真半假,透出警惕的质问。
穆寒的表情蓦然一松,眼角逶迤着狐狸似温和妖冶的柔光,他伸出手指,捋起她肩头上披散的一缕头发,长长的从他指缝里垂落下去,丝滑如缎,沁着香甜干净的味道,似乎陷入回忆里,他的眼神带着恍惚。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六年前,你去我家里吃饭,那时候我被你的可爱深深吸引,后来就让爷爷送我去你的家住了六年,直到我被家里人强行送去美国读书,距今已经整整十年了。”
他抬起头凝视着她,眼里的光芒柔和而清冷,没有一丝缱绻。
穆寒毫无感情的说着这一句谎话,冰冷又狡猾,陆夕夕纵使再过镇定,但内心里不免翻涌起惊骇,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森寒的冷气从后背缓慢如万只蚂蚁爬窜着,无法控制的迅速蔓延,驱散了身体里所有的热意。
穆寒唇角轻扬,还在把玩她的头发,他低着头,眸子里的幽邃转瞬即逝,思绪宛如飓风,狂烈的从太阳穴穿刺而过。
眼前闪烁着画面,黑暗狭小的房间,发丝微白的少年,电脑屏幕折射的光芒照亮他稚气苍白的脸,面前是个九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清晰显示出某小学大门的街道,在人海里,他的目光只盯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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