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有和席家打交道的人都需要知道席家的新成员是谁。”席父道,“所以我不能满足你这点要求。婚礼一定要大办。”
萧一献面露难色。这不就等同于他和席来州都要在两个月后,向全世界公开出柜?
席家人不介意?
“你们……不介意别人知道来州是和我结婚?”
“来州不是和你结婚,那是和谁结婚?”席母讶异地问。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萧一献顿了顿,语涩,“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席来州是……是同性恋?”
“为什么要介意?”席母反问。
为什么要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同性恋”这三个字?
萧一献发现自己又下意识地去排斥“同性恋”了,而且糟糕地在席来州父母面前暴露得一干二净。
“你介意?”席父问,但旋即又仿佛不在意萧一献的回答,冷冷地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和男人结婚吗?”
萧一献没能及时回答,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他是真的想清楚了。
只要他和席来州一样,觉得同性恋也很正常,那么他就要和席来州这个男人结婚。
然而他自认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思想的跨越。
看过很多关于如何正视同性恋的书,他还是无法遏制自己厌恶同性恋的下意识想法。
看过大无畏的同性恋人当众亲热,不畏惧别人的目光,但席来州只是亲一下他,他就烦躁地和他冷战。
要他在两个月后向全世界出柜,那简直是天荒夜谈。
如果婚礼能延后,等到他真正能够正视同性恋的时候,再结婚,那该多好啊?
“我真的想清楚了。”只是这个婚礼的时间还需要斟酌。
“那么等来州拜访过你父母后,我们双方父母再聚在一起谈谈好了。”
萧一献头皮发麻。
拜访他自己的父母?双方父母聚首?
这怎么可能?
萧一献烦躁得已经不在意在机场的那个亲吻了。
在这个季节翻转的陌生城市,在大概以后八辈子都不会打上交道的路人面前,被出柜总好过在众多熟人面前突然出柜吧?
难道他们还会一直追着他问,你怎么跟男人接吻了,你是不是有病?
机场那对情侣又是拥抱又是法式长吻,也没吸引到什么目光。他和席来州那短暂到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亲吻,又有多少路人会在意。
一有了对比,一有了新的压力,旧的忧愁和烦恼都变得轻飘飘起来。
洗过澡后,萧一献套了一条牛仔裤,裸着上身,坐在房间的小阳台的栏杆上乘凉。
要是结婚的事能再往后延延就好了。
萧一献正要下去拿支电子烟,就听见房门啪嗒开了。
席来州带着笑意走进房间,草草扫视一周,便朝阳台大步走了过来。然后急匆匆捧住萧一献的脸,对嘴亲了一口,才问:“洗好澡了?”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刚刚解决了一件什么难题。
“……”萧一献一脸懵。
“怎么不说话?”席来州抱着萧一献,手顺着背脊往下延,拇指扣在牛仔腰头,醉卧之意不在酒,“嗯?”
“……你忘了我们还在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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