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走廊上孤零零站着一个人,他打远认了认,是皈依者。
他等在他门前,可能已经一上午了,聆听者没什么表情,平常地掏钥匙开门,两人不说一句话,默契地先后进屋。
“你随便吧,”聆听者踢掉鞋子脱下僧袍,疲惫地倒在小床上,“我得睡会儿。”
对这个皈依者,他没任何防备,就像跟一个相熟的老朋友,早放下了戒心,皈依者轻轻地不出声,在床对面的破椅子上坐下来,默默看着他。
不一会儿,床上响起鼾声,聆听者面朝里弓着身,皈依者要抻着脖子才能看见他的脸,慢慢地,他站起来,一条腿压在床沿上,从腰间拔出弯刀。
一道锋利的冷光,聆听者浑然不觉,安详地、孩子似地微张着嘴,弯刀朝他的脑袋伸过去,缓缓的,悄悄的,皈依者捏住他一缕银灰色的短发,削下来。
收刀入鞘,噌地一响,他从破僧袍上揪一根线头,扯出来把头发扎好,正要往怀里揣,被聆听者翻身起来,抓住了手。
“你在干什么?”他睡眼惺忪地问。
皈依者紧抿着嘴,好半天,才傲慢地吊起眼睛:“没干什么。”
“拿出来!”聆听者拉扯他,皈依者很倔地和他抗衡,扯着扯着,两个人就歪歪扭扭倒在床上,聆听者大概是有点赧,红着脸说:“这缕头发……会害了你!”
皈依者不信:“害我放不开你吗,”他凑到他耳边,轻而快地咬了一口,“我得不到,还不能让我有个念头?”
聆听者马上松开他,整张脸涨得紫红,惴惴地捂住耳朵。
皈依者赖在他床上不起来,伸腿缠住他的腰,剪着不让走。
“你……”聆听者一手去抓他的脚踝,一手勉强撑住床板,“原来就喜欢……”
“男人吗”三个字他说得很轻,皈依者甚至得坐起身去听:“不是啊,”这个姿势,他和聆听者几乎脸贴着脸,长长的睫毛垂着,他盯住那张嘴,聆听者的嘴唇看起来真冷啊,“大家不都是这样么,和男人……”
气氛有点暧昧,聆听者也不自觉在意起他的嘴,那张东方的、一弯新月似的嘴唇。
这时候那张嘴动了:“你平时……都怎么弄?”
聆听者没敢回答,一张脸更红了,他胆小地扭着脖子,干瞪着地上两人的影子。
“用手吗,”皈依者追着他,追得那么紧,以至于嘴唇和嘴唇之间只差一口气,“我也用手,两个人的话,只是多一双手……”
聆听者非常不自在,说不好是紧张还是懊恼,他低下头:“我……很少……”
屋里明明只有两个人,他们却像怕人听一样,心虚地说着悄悄话:“很少……”皈依者试探着问,“是多久一次?”
聆听者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于是把胳膊搭在他脖颈两侧,缓缓收紧,圈住他的脑袋:“上一次,”他骑到他腿上,有些虎视眈眈,“是什么时候?”
聆听者害羞地躲了一下,小声说:“几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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