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往前一步,你们将军的脑袋可就留不住了!”随着他的这句话周围士兵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谁知斐庭完全不惧颈上剑锋,怒不可遏道:“你未免言之过早!”说着直接反手一拨,挑飞卫攸手中武器。
听啸剑落入滚滚沙尘中,卫攸被昭兵扣住双手别在身后,栓根绳子拖在马后。
周军冲不破昭兵的防线,根本来不及救援,面对越战越勇的敌军,失去主将只好撤退,号角声传遍四野,卫攸身上被碎石划了无数道口子,几次险些被乱马踩死。
他竭力压制燃起的焦虑,倘若等到他被抓回昭营,那么一切再无力回天,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袖中匕首划破绳索,挣脱束缚后他浑身的力气和速度都在瞬间提到极致。
他在那混乱马流中抓住身侧缰绳,避开枪锋,顺势夺过,将人踹下马,追上前方的斐庭。
斐庭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首,然而一切再来不及,卫攸落下,□□调转,随之死亡的阴影倾覆,枪尖已经透出斐庭的前胸。
一刻不耽误,他甩下斐庭,策马奔逃,身后满是惊呼,紧接着满天箭雨密密麻麻落下,受了重伤的马拖着卫攸冲出洛水河畔,行了十里路气绝。
卫攸只身徒步,花了三日才和四处寻找他的大周残兵相遇,这段时间里昭国监军瞒下斐庭重伤不醒的消息,副将上阵,一路再无阻拦,一鼓作气夺下渭州城。
大周败局已定,镇南大将军卫攸终尝到败仗的意味,回朝后上下震动,无数不利于他的消息不断传来,昔日将军府如今门可罗雀。皇上圣意难测,卫攸回京一个月后还没有收到召见。
他平素嗜酒如命,自回来后就没有沾过一滴,整日待在军营里,看将士们操演,不似从前满京城溜达。跟手下人说起话来还是谈笑风生,若是忽去前面那些细节,整个人几乎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此时他坐在案边,拿着狼毫在纸上涂涂抹抹,除了甲胄,穿着身青袍子,面容俊美,眉目狭长,半分没有将军的威势,倒像是个弱冠书生。
校尉掀开幕帐,捧着个长匣子,匆匆跑进去道:“将军,昭国的二皇子没死!”
卫攸倏地抬起头,“没死?”
“可不是!还有将军,朝上那群文官在造谣你与勾结昭皇子,故意放虎归山!这群老迂腐,连战场都没见过,就敢满口胡言!”
卫攸听见这话倒反应平平,只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校尉这才想起来,骂骂嘞嘞道:“这关头,昭国那个皇子居然还火上浇油,遣人把这东西送过来!”
卫攸把狼毫扔到一边,手指点了点案面,说:“放着吧。”
校尉将匣子放下后便出去了。
卫攸的目光落在上面,抬手取下盒盖,看见里面的东西脸上丝毫没有一点意外。
那是一把剑,剑身如雪,刻有古朴的花纹,琢着‘听啸’两个小字。
那是卫攸遗落在洛水河畔的剑。
他将手放在冰凉的剑柄上,目光浮散开,记忆抖落灰尘,陷入了和这把名剑的渊源过往。
那时他年纪极轻,眼睛里的锋芒掩都掩不住,在师门学了剑法武艺,便目中无人至极,走南闯北看遍山川灵秀,明月落花。
平素最爱美酒名剑,每到一处便去寻人一战,旁人不跟他比划他便能追着人明里暗里使绊子,逼得对方无可奈何。
他听说陆州城里有天下第一名剑,便不远万里跑去,入城数月后,从城东打到城西。那天闹集人群熙攘,看热闹的围了数圈,客栈外面几个江湖好手缠斗在一起,手中剑舞得虎虎生风。
卫攸当时正巧来了兴致,跷着腿画那匹栓着的骏马,然后横飞过来一人,掀翻了桌案,撞倒了灯架,惊得马发出一阵撕鸣。
他那副未完成的画卷扯的七零八碎,顿了一秒,他才扭过头看向喧哗处,人群已经重新围成一个圈,没人理会他。
卫攸只好提着笔,进去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怎么能当街斗殴?”
周围一伙肌肉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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