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醋了。我心里打定主意会去就把我会烤的斑鸠鹌鹑羊腿羊排羊腰统统给他做一遍,再给他打把光亮的佩剑,省得他总吃没用的飞醋,不把精力花在正经事上。
陪我演礼的官员已经等在殿外,拓跋文翻了两份公文想起我来,叫他上来嘱咐了几句,分给我一个角落让我折腾,我说是我被折腾,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安慰我说很简单的,贺若跟着做一遍肯定能会。
的确不是很难,但我一想我那天要带着沉重的插满头饰的帽子和厚的数不出一共几层的衣服把这一整套做下来,就恨不得立刻翻着白眼晕过去。
然而我的害怕并没有什么用,测算的黄道吉日如期而至。
吉日前夜拓跋文不和我住在一起,我拿着宫里特意缝制的全套凤冠霞帔——从贴身的女式小衣到掐腰外袍一应俱全,脸上带笑,心里想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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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贺若,狸奴不仅会吃小妈的醋,还会吃你那堆锻造工具的醋,吃木闾头的醋,没醋吃的时候还会吃自己的醋啊。
这种心情发展到宫女给我裹束腰时到了顶峰,那宫女比步六孤还膀大腰圆,差点没把我早上吃的羊奶勒出来,我瞪着镜子里的杨柳腰,扶着膝盖根本走不了路。
女官们绕在我身边喋喋不休地称赞衣服的雍容华贵,我像条离了水的鱼艰难地呼吸了一会儿,强撑着捞起一根挑衣服的扁担把这些人打出去,掀了外袍把束腰解开重新系了一遍,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尽管这回再穿上礼服看起来真的不伦不类了,拓跋文的女官对我愁眉苦脸,然而我让她给我戴上插满了珠翠的发冠,不屑一顾地想,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个男子,自欺欺人给谁看呢。
册封过程一切顺利,再不长眼的人也不会这个时候来触怒拓跋文,我除了数着时间期待仪式赶快过去,也没什么事情干,无聊地从扇子后面偷瞄拓跋文。
他今天抹了满脸白粉和艳红的脸颊,我得把心偏到天边去才能夸他英俊,然而他的汉人大臣们就好这一口,饶有兴致地对着他吟诗作赋劝酒,领头嚷得最欢的那个就是江傅山,他今天也傅粉涂脂,倒真是貌如好女,卖相比拓跋文强多了。
我不由得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没多久收到了拓跋文的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和他在万众瞩目的时候抽了一点时间对视了片刻,看得久了觉得他的大红脸也顺眼起来。
我对他不易察觉地舔了舔嘴唇,开始肖想他大红礼服下的抱腹和胸衣。
拓跋文已经能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我想了什么,他喝了一口酒,开始大声咳嗽,我举着扇子竭力笑的端庄点,谢天谢地这里除了他没人太在意我。
这时候已经到了黄昏的时辰,然而夏天的天黑的总是最晚的,太阳挂在西边,离落下去还有一大截,倒是把云也染上了一片红光,有的形状特别漂亮,还给镶上了金边。
我听到有人指着云吟起诗来,最后画风一转,开始长篇累牍地夸赞起皇后的美貌,我认真听了听,觉得他可能颂的是拓跋文不是我。
宴席一直进行到太阳西沉,宫里各处都点着红烛,至少我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一片的喜庆色,拓跋文喝得有点多,但没到醉的程度,挤开木闾头来牵我的手,木闾头大人似的对着我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爹就交给你了。
我跟他比了个收到的手势,牵着他呵呵傻笑的爹进了含章宫。
宫人见我们进门自觉地退了出去,含章宫也到处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绪浮动的暗香,拓跋文松开我的手登登地跑到桌前拿了一个剖成两个瓢的匏瓜倒了酒,把瓢塞到我手里催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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